莫嗔是个急性子,直接嚷道:“洒家可瞧不出这剑有什么值得拿来送人的!可否拔出剑来看看?”
洛夫人见阿薰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剑,笑意越发深不可测,“诸位想要亮剑,那就得凭自己的本事了。若只是个寻常物件,妾身怎么敢拿出来贻笑大方,败坏洛家庄百年声誉?”
“不过,江湖上已成名的各位英雄,早就有了趁手兵器,其中不乏稀缺珍贵之物,也不可过于贪心,不如这机会就留给年轻后辈吧?若是有哪位少年英雄夺了此剑,想必明年武林大会上也可一鸣惊人,拔得头筹。”
武林中人都知道,这武林盟主的印符就在洛家庄,梅镇南心心念念了十多年也没拿到手,如今甚至亮出玉树临风百里挑一的儿子来博取洛家大小姐的欢心,上赶着讨好洛家。这洛夫人却是个心思叵测的,竟然一上来就提携后辈,可是要招贤纳士,自立门户?难道这天下第一庄的名号还满足不了她的胃口,如今连武林盟主之位也要染指?
梅镇南因着被周望舒威胁,对邪教一年来的种种恶行装聋作哑,名望大损,这番前来招贤令便想收复失地,网罗人心。他今日准备了一肚子的豪言壮语来挑唆众人要巽木使有来无回,谁知洛夫人三言两语就给打发了,还旁敲侧击不许自己夺宝,明摆着教唆那丫头大展身手,怕是已经知道她的底细,旧情复炽,爱屋及乌。
他满腔怒火无从发泄,低声唤儿子过来,把龙渊剑一递道:“你去把剑夺了,叫他们见识一下傲雪剑的厉害!”
鹰不泊举起一张方桌,移到院外正中,把剑放在桌上,对着众人道:“请各位移步堂外,各派年轻弟子想要此剑者,两两对决,胜者得剑!”
初次挑战者竟是崆峒甄柬大小姐和峨嵋派一名女弟子,甄掌门贪恋宝物,大小姐想出风头,剑法使得叫一个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结果如她囊谎,画蛇添足,全无益处,被一个峨嵋派年轻女弟子打得气喘吁吁,蓬头散发。各派中人满面郁卒,不忍直视,穆芃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甄掌门橘皮老脸涨得通红,洛姑娘终于看不下去,跃入战局,双臂一格,分开二人道:“甄姑娘今儿个身体不适,还是下去歇着吧!”甄柬羞愤交加,怨毒的看了她一眼,退在一旁。
袁枭嗤笑道:“哼,女人家非要比武打架,出尽洋相,瞎凑什么热闹!”
阿薰听罢不置一词,继续观战。
又有几个年轻弟子陆续上来,然后是武当弟子何思齐技高一筹,挑战者纷纷铩羽而归,众人正赞叹他英气勃勃,出类拔萃,道冷掌门名师出高徒,这时梅世英走上前来,长剑出鞘,寒光凛冽,朗声道:“请何兄赐教!”
在场之人,大多暗叹梅镇南老奸巨猾,逞着龙渊剑的锋利无双,去抢另一把宝剑,但是洛夫人也未言明不可用自家兵器,只能听之任之。
梅世英长剑一抖,剑光如飞虹电掣,将春光灿烂化作点点残梅,将风和日暖转为雪花横飞,只见树影横江,鱼游枝头鸦宿浪,山色倒海,龙吟岩畔虎鸣滩,何思齐见他剑势劲疾,无与伦比,苦思冥想也找不出破解之法,只得运剑防守,步步后退,众人正看得入神,只听喀嚓一声,他手中长剑已被龙渊剑一分为二。
梅世英打个稽首道:“承让!”
诸人齐声叫好,赞不绝口,梅镇南端坐不语,脸上颇有傲然自得之色,洛姑娘心道梅公子果然是武林后辈中的佼佼者,看来这宝物定要被他收入囊中了。
何思齐面色微赧,抱拳道:“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说罢便退回座位。秦维桢见他神情沮丧,大为挫败,暗忖:比武诣在夺剑,梅兄何必要断他佩剑,当众羞辱,何苦来哉。
梅镇南微微颔首,示意儿子,梅世英正往方桌走去,巽木使蓦地起身,随手拿起莫轻悠的剑,挡住去路。众弟子大惊失色:武当派大弟子都败在傲雪剑下了,这少年还敢来送死?
梅世英一动不动,面露不屑,“魔教中人,也有资格上来比武?”
“怎么?是我没资格比武,还是你输不起?”她轻飘飘一句话出来,梅世英顿时羞愤不已,幼时惨训历历在目,好!咱们一较高低!长剑一弹,声如龙吟,闻者色变,好绝技!好内力!
阿薰见了嗤之以鼻,“华而不实,虚有其表!”又转身看向何思齐,“出手迅疾者守御并不严固,你若不是被他剑招慌了神智,自乱阵脚,武当剑法又岂会输给他人?”
何思齐面色微赧,只觉得这口气好生熟悉,忽然想起一人来,试探般看向秦维桢,后者却是早有意料,会心一笑。果然是那人……
梅世英听了她方才的话,如临大敌,出剑时严防死守,密不透风,可是这死对头将他的一招一式算得一清二楚,又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本是由下而上一剑,她便攻他下盘,他原要剑转圆弧,她便攻他圆心,好好的招式被她冲的七零八落,一盘散沙,存心就是要他手忙脚乱,出尽洋相,周围人等见梅少侠受挫,无不咂舌:这小子倒底出自哪家门派?
其实风擎天年轻时剑挑各大门派,只是为了采他山之石,博众家之长,后来把天下各家剑法都传给阿薰,第一便要她找出破绽,引以为戒,完善精炼自家剑法,第二便要她将招式全部忘记,只将剑意融会贯通,招由心生。他最常告诫女儿的一句话便是“剑是死的,人是活的,莫要拘泥不通。”刘掌柜说那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