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清在自己的屋里独自一人收拾了一些去京畿可能会用到了东西后,就坐了一下,一边品茶看书,一边等着夏侯淳从皇甫忠那儿把药拿来。
等夏侯淳带着药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皱着个眉头心事重重的,夏侯清想着,不过就是去自己的地盘上取个东西,他该不会又给办砸了,或者在来的路上药被人抢了吧?心中虽然万千思量,但夏侯清还是风轻云淡的问道:“怎么了,让你去拿个药,倒是弄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夏侯淳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把小瓷瓶取出来交给夏侯清后,道:“阁主,我怎么觉得这个皇甫忠,脑子有些不正常?”
夏侯清把手中的书翻转过来放在桌上,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夏侯淳解释道:“听看守他的人说,他从住进去后,就天天对着屋里的柱子说话,这几天状况更严重了。我还以为他们是唬我的,今天去看,我们要不要个他找个大夫瞧瞧?”
夏侯清笑言道:“我不就是大夫吗,我去看看就好了。”
夏侯淳这脑子有时候是一根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他都没有听出来夏侯清其实只是在说笑而已,一本正经的说道:“阁主,您真打算去啊!”
夏侯清展颜道:“忙着呢,我可没那闲工夫,不过说笑而已。你要真在意,就去给他找个大夫看看。我不在的这些天,你好好看着他,别让他乱来,别让他寻短见;有什么急事马上通知我,要是不重要的话,你自己看着决定,或者等我回来。”
夏侯淳低头拱手应和道:“属下明白,阁主路上小心。”
夏侯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后,看着眼前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人,现在都长成了大人的模样,不由得感叹道:“唉,我要是能有儿子的话,应该也是你这个年纪了吧?”
夏侯淳和夏侯清之间的关系,除了他们两个人,也许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世人都以为夏侯淳只不过是姓氏和夏侯清一样,他又会溜须拍马讨人欢喜,所以哪怕籍籍无名,也能问稳稳的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
但其实,夏侯淳其实是夏侯清的义子,当初王臻和梁国公对天枢楼的存在颇为不满,虽然最后乾炤帝的父亲没有听他们的意见,废除天枢楼,但是为了给夏侯清一个下马威,还是断了他这辈子在儿女上的缘分。
也因此,这个一时兴起从破庙中带回来的孩子,竟成为了与他最亲近的人。
夏侯淳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也记得夏侯清说的,为了保护他们自己,在外人面前绝对不能暴露二人的关系,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夏侯清已经有好多年没提起过这件事情,也没有用这样的神色语气跟自己说话了:“阁主……”
夏侯清示意他在自己面前坐下后,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老父亲和儿子谈心一样,道:“这儿没外人,好久没听你叫我一声义父了。我还记得,当初带你回来的时候,不过就是个还没有我腰高,干干瘦瘦的孩子,你瞧瞧,现在都长成一个结实的大人了。正常男子,在你这个年纪,都是做父亲的人了,是义父,对不住你啊。”
夏侯淳连忙说道:“义父,您千万别这样说,要不是因为您,我现在早就化为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了,您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辈子,我只想在义父身边尽孝,什么结婚生子,都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夏侯清轻拍着夏侯淳的手背,叮嘱道:“你呀,我把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给你在夏侯家的族谱上留了位置,你可千万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话间,夏侯清便是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玉佩交给夏侯淳。这个玉佩不是夏侯淳经受的东西,但上面的花纹,他却再熟悉不过。一样图案的玉佩,夏侯清身上也有一个,以前他好奇问过,他说那是夏侯家的家纹。当时他还有些不相信,也着意打听过,还真是。
所以,在听到这件事情,接到这块玉佩的时候,夏侯淳是真的有些震惊。他以为,夏侯清很多时候只是在骗自己玩玩,所以不让他向旁人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没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居然默默为自己筹划了这么多:“义父,您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我知道您对我的要求其实就这么些。”
夏侯清看夏侯淳那泛红的双眼,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车马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
……在皇甫家、周家明里暗里的出动了之后,梁国南越的这几个大世家,大约就只剩下不归峰的江氏一族还过得自己那半隐居的悠闲生活了。
江望酒也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是做了家主不能像从前一样经常偷跑出去,但实际上真正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并不多;所以没事做又不能离开不归峰的时候,他就经常会带着白酒酒去探索一些不归峰中鲜有人去的地方。
今天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还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白酒酒和他正烛火下下棋,眼看着她马上就要赢了,江望酒突然就说不下了,拉着她连灯笼都不拿就往外去了。
起先白酒酒还以为他是怕输,所以带自己出来逛逛,等逛累了自己就会把刚才棋局的事情给忘掉。结果谁知道,这走着走着,江望酒就带着她往深山去了。瞧着周围这翻着点点萤火的幽深小道,白酒酒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条路虽然她一年到头的也走不上几次,但是这种一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