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上忽然起了一阵风,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渲染着邯郸郡城到磁县大路上的压抑,或许一场雨过后,人们很难再记起这幅九月的画面。
邯郸郡守颤抖的指着陈鱼,托着手中的印绶大声喊了起来。
“速将此人格杀,赏金五镒,莫叫此人走了,除去这个邯郸的儒生鬼魔!”
鬼魔大概是秦朝最让人憎恶的存在了,那么儒生呢,那应该是嬴政的意思……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莽夫,众尉听得郡守竟出五镒金,纷纷拔出佩剑,朝陈鱼冲了过去。
陈鱼出手的那一刻就没想过走,听着邯郸郡守的大喊,以及冲过来的尉以及疤面黑衣人,陈鱼眯着眼,横起了手中的剑。
纵使你有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
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
剑已在手,如何能收!
杀?
那便杀!
陈鱼微微侧步,往身后挥出一剑,挡住一尉的攻击,估算着那黑衣人还有几步到得身前,剑身转动,顺势向那尉刺了过去。
那尉似乎早已做好准备,看到陈鱼向自己攻来,身形极速后退,然而他只是算到了陈鱼出剑,却忘了这多人围攻一人,圈内是极难移动的,这尉身后亦有一人,骤然后退使得二人撞在了一起,使得这尉的步伐慢了一丝,但就是这一丝光景,陈鱼的剑已经到得身前……
陈鱼以极快的速度收回了剑,往另一个方向斩去,这尉就这么站着,手中的剑落在地上,错愕的看着陈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体直直躺了下去……
陈鱼这第二剑依然极快,快到另一名尉没有反应过来,快到陈鱼收回剑迎向疤面黑衣人这尉还依然站着。
黑衣人似乎极为愤怒,长刀在手,纵劈向陈鱼,陈鱼只得握剑挡在身前,刀剑碰在了一起,激出一阵火花……
与此同时,一尉发现陈鱼空处,咬了咬牙,朝着陈鱼身后刺出了一剑,陈鱼的剑虽快,却分身乏术,听到身后动静,硬是在挡住黑衣人长刀的同时横挪了一步,但这也未能躲过,剑尖贴着肋骨刺在了陈鱼身上,随着这尉用力,剑尖从陈鱼身前露了出来,同时黑衣人第二刀已是劈了过来。
陈鱼咬着牙,忍着身上的痛,往后便退,黑衣人的刀落了空,然而陈鱼因为有一把剑嵌在身上,退步的同时,这剑便全部刺了进去,就在这持剑之尉刚要拔剑的时候,陈鱼身上带着剑转了过来,同时还有一道光,正是陈鱼的剑。
这尉到死也不敢相信竟有陈鱼这种打法,随着陈鱼转身,剑划开了陈鱼的皮肉,露出了骨骼,这把带着血肉的剑也到了陈鱼手中,扑通一声,这尉倒在了地上,没有头……
身后一阵寒意袭来,陈鱼如同预料到黑衣人招式一般,双剑迎空架了过去,挡住了黑衣人的再一次杀招。
片刻之间陈鱼已杀三人,然而算上磁县县令带来的尉也只有二十人,面对这血腥一幕,围着的尉有些怕了,没有人再敢冒然出手,他们只是围着,围成了一个圈,圈里黑衣人与陈鱼拼杀了起来。
许是这些尉怕陈鱼骤然出手,又或是怕疤面黑衣人误伤自己,圈子变大了,没有人去听邯郸郡守在喊什么,刺鼻的血腥味混着一声又一声刀与剑的碰撞,以及几匹马的嘶鸣……
陈鱼双眼血红,双剑如一双翅抵挡着黑衣人,双臂已然发麻,却没有影响陈鱼的动作,身上已被鲜血染红,似乎只有地上几名尉的尸体才能说明陈鱼的恐怖如斯……
陈鱼并非机器,黑衣人亦是如此,连续出刀,虽是一刀比一刀刚猛,却终有力乏之时,尤其是眼前血人一般的陈鱼,黑衣人又是一刀横斩,陈鱼持双剑挡了下来,换了个招式,等着黑衣人的下一招。
然而黑衣人没有再出刀,而是以刀撑地,如同一只狼一般盯着陈鱼,汗水顺着面上的疤往下淌着,滴答,落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陈鱼大笑了起来,手中双剑平伸,依稀可见双手虎口已是裂开,身上两道伤口怵目惊心,看着黑衣人狂笑着。
“我们能看到天空,却看不到这个世界的黑暗。”
陈鱼看了看周围的尉,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剑,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舔着上面的血肉。
黑衣人握刀的手抖了抖,脸上的汗水如同冰凝一般渗着丝丝寒意。
“你怕了。”陈鱼冷笑了起来。
黑衣人没有回答陈鱼,因为陈鱼已经持剑做了一个起手势,那血红的双眼,让这黑衣人想到了脸上这道疤,抹去脸上汗水,双手握刀再次向陈鱼冲去……
啊!
陈鱼发出一声大喊,转守为攻,如同一只猛兽般向黑衣人发出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或许此刻只有呐喊才能抒发他的愤怒,也只有这呐喊才能麻醉陈鱼的痛觉,原始的呐喊,诠释了陈鱼的话。
你特麽打完了吧,该我了吧!!!!
那一瞬间,陈鱼需要的不仅仅只是勇气。更是来自心底的呐喊。
或许会唤醒少数人,并非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亦不是什么破釜沉舟,陈鱼只是在这底层仰望,直到他想站起身,于是陈鱼有了一种信仰,名为勇气。
那么从此时起,陈鱼并非自己在战斗,还有他的信仰。
为了陈家,为了陈鱼自己,为他的信仰,为了自由。
彻底绝望同样意味着自由,但那样的自由并不是陈鱼想要的,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然而他却融入到了这里,无论是寻找和氏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