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沪等人做完法事后,便被二老爷和老太太安顿到前厅去歇息。
丫鬟们呈上了瓜果蜜仁和上好的岑羽红,杨沪倒是毫不客气,同带来的术士小徒弟们坐下来吃了好一阵的茶。
还是胡妈妈眼尖,忽然问了句:“保章正之前不是带了鬼金羊星君来吗?怎么不见了?”
胡妈妈这一问,老太太也慌了神,生怕星君在府里出点什么岔子。
杨沪却是捋胡须笑了笑,道:“星君自有其灵性,任由它去罢,到了时辰,自会归来的。”
老太太这才捂捂心口松了口气,又连忙笑着让丫鬟为杨沪添茶。
二老爷瞧了瞧立在前厅的秀郎君们,发觉并未到齐,便转身低声嘱咐李管家到厢房和后院一一去请。
李管家点点头去了,不多时,大太太,二秀便来到了前厅。
大太太有些不耐地瞅了杨沪一眼,也不多说,静静立在一旁。又过了一阵,婉悦和坤哥儿也被请了来。
二老爷再默默扫了一遍,皱眉问李管家:“三秀呢?”
李管家摇摇头:“丫鬟说不在房里,许是方才做法事的时候,趁着热闹溜到别处去玩儿了。”
二老爷有些气恼地叹口气,却还是没再追究什么,同李管家使了使眼色,李管家便将前厅里的丫鬟下人全都遣走了。
只剩下自家人,二老爷这才正了正色,开口道:“杨兄,府内人丁已到齐,有什么话便请直言吧。”
杨沪面无表情地扫了一遍太太秀和公子哥们,最后忽然将目光定在二太太的身上,吓得二太太心中发憷。
瞧出二太太的胆怯,杨沪才得意地移开了目光,半眯着眼开始掐指。口中还念念有词。
众人皆屏气凝神,静等着杨沪开口,连方才还有些心高气傲的大太太也紧张起来。
杨沪念叨了好一阵,忽然开口高声道:“西北方。煞气。水。”
说完这三句话。杨沪又沉默了,双眼依旧半眯着,好似正在发梦,没醒过来似的。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三句没头没脑的话是什么含义。
正在这时,杨沪近身的小术童浅浅一笑,向老太太和二老爷行个礼,解释道:“师父的意思是,近日里西北方传来的煞气逼向了贵府,与贵府中带水的人相冲煞。此煞气来势汹涌,轻则损福,重则折寿,贵府中带水的人,理应万分小心才是。”
众人一听。脸色大变,开始低声议论起来。
二老爷皱皱眉:“西北方……江府的西北方,不就是京师吗?”
二老爷一说到京师两个字,老太太就看向二太太,而二太太也明白了其中玄理,吓得两脚发软。
“淑宁,别怕。过来。”老太太看出二太太的心悸,连忙向她招手安抚。
二太太闺名曹淑宁,淑字带水,而江府的西北方又正好是京师……
这样被人一语说中命理的感觉令她惶恐,二太太看杨沪的眼神又虔诚敬畏了不少。
婧萱扶着二太太走到老太太身旁,相互紧挨着。继续听小术童的解说。
小术童这回倒是笑了,道:“不过经过了方才的法事,这样的冲煞已经解了。”
二太太和老太太这才大舒一口气。
“只是……”
二太太又绷住神经:“只是什么?”
问出这一句之后又觉自己失态,她毕竟是府里的太太,未来的主母。怎能在子女下人跟前这样怯懦惶恐?
她不由得暗暗看了二老爷一眼,二老爷没有理会她,脸色也并不好看。
二太太紧张起来,握住了婧萱的手,一时间没掂量力道,将婧萱捏得脸色都发白了。
婧萱疼得不行,想开口让二太太松手,却又顾忌这里人多,只好暗暗往回抽手。
小术童对着二太太和善一笑,继续道:“只是这股煞气实在是凶厉,因此半月以内府里带水之人都不要往西北方向去,以免再生祸端。”
二太太听完连连点头。
老太太也开了口:“既然如此,淑宁你就好生在府中歇着,京里若是有什么事,交给下人去办便是。”
二太太颔首应下。
一旁的婉悦吸了一口气,忽然上前问道:“带水的犯冲煞,那么雪呢?”
小术童一脸正色:“雪字带雨,雨水雨水,雨中是水,更应该忌讳才是。”
婉悦顿作惊愕状,看向二老爷,涩然道:“如此说来,那岂不是三姐姐也不能去京里?”
说着又快速看了大太太一眼。
大太太也恍然惊觉,拊掌道:“哎呀是啊,这样一来,雪姐儿也不能进京去了。”
二秀一听,顿时蹙眉摇了摇大太太的手臂,低声喊了句:“母亲……”
这一声满是责备之意,毕竟后日就要进京去同陈家相看了,又怎能少了江素雪?
大太太也明白二秀的心思,可是眼下关乎三秀的安危,又被六秀当着众人的面儿讲了出来,就算她依旧有心带上三秀,二老爷和老太太也是不会应允的。
“怎么?”老太太瞧出二秀眼中的不满,开口询问。
大抵是动了歪脑筋,所以容易心虚,老太太一问,大太太就慌了。
大太太正琢磨着该如何去解释,二秀却没有沉住气,直言道:“祖母,后日嫣芸就要进京同陈公子相看了,只想有个姐妹陪同着。三妹妹分明老早就答应了……”
大太太急得头上冒汗,暗自拉了拉嫣芸,嫣芸却是用力甩开了大太太的手。
“怎么,你想带雪姐儿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