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柔细细瞧着素雪的神情,确定了不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便点头下去了。
杜鹃神情更惶恐了。张张嘴想开口阻止千柔,转头对上素雪冰冷的目光,她踌躇了一番。到底是没敢。
千柔去了回来,不到一刻钟时间。吴婆子就气鼓鼓地来到老太太院子外跪着喊冤。
彼时老太太刚午觉起来,素雪拿木梳为老太太轻扣头皮,老太太便悠然闭目继续养神。
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老太太不悦地皱起眉,瓮声说了句:“秋葵,去看看是谁在吵嚷?”
素雪抬眼瞥了一眼外面,手上依旧没停,只笑道:“常常轻扣头皮对治疗祖母的头风症也有一定帮助。只是祖母这儿仅有这把桃木梳,若是换做牛角梳,效果会更佳。”
老太太听完眉毛一挑:“那等会儿吩咐下去,让淑宁派人去趟京里,这牛角制品,还是京里的好。”
正说及此,秋葵就领着吴婆子进来了。
吴婆子一进屋就腾地一下跪倒在地,双手贴在地面上磕了一个头,喊道:“老太太,三秀。老奴实在冤枉啊!”
“冤枉?”老太太一脸疑惑,“什么冤枉?”
吴婆子假装抹抹泪,坐直了身。看了素雪一眼,才道:“三秀房里的丫鬟杜鹃说老奴打了她,那分明就是含血喷人,老奴哪敢打她?老奴一直在外院打理购置进府来的年货,日落前要理出单子交给秦妈妈去给二太太核对,老奴是一刻也没消停过,哪还有心思去打人?外院的丫鬟婆子们都可以作证,老奴真的没有打过杜鹃啊!”
吴婆子说完,又深深俯下身贴在地面上。
想着千柔来说三秀要罚她洗一个月的衣裳。她就全身发凉。
这样冷的天儿,洗衣裳岂不是要冻死个人?那些都是府里低等丫鬟婆子做的粗活。她好歹在外院也好几年,早就不做那些活儿了。加上她年岁大了。双手经不得冻,所以府里也不会安排她去做那些。
素雪听完吴婆子的喊冤,悠悠然地闭了闭眼,放下手中木梳,绕到老太太身侧,道:“吴妈妈,你说你没有打过杜鹃?”
吴婆子一开始还以为杜鹃是仗着三秀撑腰才有胆量故意欺负人,因此对三秀也带上了些许怨念。可如今听三秀问出这话,她仿似看到了希望,连忙跪向三秀,道:“老奴句句实话,请三秀千万明察啊!”
素雪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唤来千柔道:“去把杜鹃喊来,和吴妈妈当面对质。”
吴婆子见素雪没有要袒护杜鹃的意思,更加激动了,对着素雪连磕了好几个头。
不一会儿,千柔就领着杜鹃过来了。
杜鹃脸上的红肿还没消,怯生生地走进来跪下,瞥了吴婆子一眼,似乎很害怕一般,又挪开了些。
吴婆子看向杜鹃,眼神带上了怨气,忽然伸手拉住杜鹃的袖摆,恨声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要是得罪了你,你讲出来,讲出来我给你赔礼道歉还不成!”
杜鹃吓得直往后缩,使劲甩了几下袖口,才总算挣脱吴婆子的手。
老太太看着杜鹃脸上的红肿,也开了口:“杜鹃,你好生讲实话,端的是怎么回事儿?”
杜鹃挣脱了吴婆子之后,又挪开了些距离,眼神左右快速摇摆一阵,咬咬唇俯下头,仍旧道:“回老太太,就是吴婆子打了小的。说小的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所以要教训一下……”
吴婆子听完激动得又要上前打人,口中吼道:“好端端的丫头怎生得满嘴胡言?你敢不敢向天起誓,怕不怕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