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胡妈妈见状上前逮住吴婆子的手,吼道:“老太太还在这儿呢,你休要放肆吵嚷!”
吴婆子只得咬牙忍住,恨恨瞪着杜鹃。
杜鹃惊慌地往旁边挪,不敢去看吴婆子愤怒的脸,顿了顿,转向素雪道:“三秀,小的刚来府里不久,很多事做得不尽心,吴妈妈要打,也是应该的。所以请三秀不要惩吴妈妈洗一个月的衣裳,小的甘愿受那一巴掌……”
素雪敛了敛眉,杜鹃忽然这样说,是对吴婆子心中愧疚?
可如果她应了,不惩处,显得她怯懦不成气候,若是依旧惩处,那岂不是白白让吴婆子恨上她来了?
杜鹃忽然丢来这个难题,是在反击她了?
素雪紧闭着唇,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正在这时,老太太忽然站起身来,挥挥手道:“谁是谁非不已经明摆着吗?吴婆子一进来就吵嚷喧闹,杜鹃受了痛,却还在帮着吴婆子说好话。且不说别的,杜鹃好歹是我派去给雪姐儿的,就算有一万个不对,也轮不到你一个外院的婆子来教训c罚的就得罚,一样也不能少,一个月的衣裳要洗,这两个月的工钱也别领了!”
吴婆子脸色发白,想俯下头继续喊冤,老太太却已经摆摆手让胡妈妈领着她们都下去了。
吴婆子不能接受这样的对待,跪行向前不停朝老太太磕头哀求。
胡妈妈眉头一皱,上前逮住吴婆子的手臂低声道:“还不赶紧退下去?难不成是觉得罚得不够重?”
吴婆子痛苦地闭了闭眼,又狠狠斜睨了杜鹃一眼,才由着胡妈妈拉出去了。
素雪上前扶住老太太重新坐下,余光瞥了一眼吴婆子和杜鹃的背影,脸色遽冷。
外院的婆子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如今吴婆子在杜鹃这儿成了冤大头,以后定会恨极了杜鹃,那样一来。外院的丫鬟婆子们也都会恨极了杜鹃。
杜鹃以后去了外院就如同过街老鼠,那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且不管沈逸风让杜鹃留在她身边究竟是什么目的。只要让杜鹃在这府里呆不下去,便是了。
随随便便一个丫头就想来监视她?可没那么轻巧的。
都说下雪天冷不过化雪天,虽然白日里晴了一阵,可到了夜里,反而更加寒意刺骨。
二太太披着件撒花披肩坐在镜台前,顿了好久,才问一句:“二老爷呢?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惜香一面为二太太卸下珠翠,一面低声说:“二老爷回来后先去了老太太那儿。说了会儿话又回了书房,没过一阵,就去了赵姨娘那儿……”
“那个丑女人,沈家公子都是别人不要的,她倒以为五秀捡了个宝,哼!”二太太低声骂起来。
正在这时,帘子外有了动静,她连忙敛起凶厉。
进来的是秦妈妈。
见到是自己人,二太太又放松了些。
秦妈妈踌躇一阵,亦步亦趋地走近来。垂手道:“二太太……”
二太太听出秦妈妈语气的异样,转过头去皱眉道:“怎么了?”
秦妈妈闷了一阵,才将白日里素雪刁难于她的事朝二太太一一讲了。
秦妈妈讲得愤愤然。二太太听完却是沉默了。
秦妈妈本还想着二太太会为此替她做主,好歹要江素雪得些教训。岂料二太太沉默了好一阵,只是挥挥手让她下去。
秦妈妈不甘心,杵在那儿不肯退下。
二太太沉了沉嗓门:“你撞到这件事儿上,要我拿什么由头来整治江素雪?还嫌四秀那儿不够丢人吗?”
秦妈妈有些失落地低下了头。
“行了,先下去吧,别再提及这件事,权当吃了个瘪。”二太太不耐地挥挥手,秦妈妈咬咬牙。只得退下了。
二太太抓起身上的披肩扔给惜香,铜镜中。她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阴狠……
另一边儿,大太太房里。严妈妈往暖炉里添着银碳,屋子里坐着大太太,大秀江媛菱和二秀,一人手上捧着个手炉。
江媛菱坐在大太太身侧,二秀在偏远一点儿的地方,一面有心无心地听着大太太和大秀的谈话,一面玩着手上的红珊瑚手钏。
“近来母亲可好?怎么瞧上去消瘦了不少?”江媛菱也是明知故问,问完心里难受,啜泣两下,拿出丝绢捂嘴呜咽起来。
大太太知道大秀是个爱哭的,也没多大惊慌,只叹叹气,道:“我这边再不好,也能挺过去,至少我有你,有嫣芸,还有骏哥儿,可你呢,你在郑家,连个仰仗的都没有……”
大太太说完,也鼻子一酸,摇着头,眼泪流出来。
见到两人都哭起来了,二秀才转身去喊了声翡翠,翡翠取来两方湿巾帕给她们擦脸。
哭了好一阵,江媛菱才平静下来,抹抹泪,瓮声问道:“骏哥儿?怎么把骏哥儿也扯进来了?”
二秀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忽然坐直身子,接话道:“骏哥儿孝顺,之前母亲被罚跪雪地的时候,还是骏哥儿去陪着母亲呢!”
江媛菱听完陷入短暂沉思,想到什么,忽然又瞪圆眼睛,对二秀道:“你也真是,当真废物一个吗?在母亲身边怎不好生劝着母亲?”
二秀本就为大太太格外在意骏哥儿的事心中不爽,听到大姐的责问,立刻撅了嘴,不耐地偏过头去,索性不回答。
江媛菱更加气愤,指着二秀道:“瞧你那不耐烦的模样!若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母亲会这样操劳吗?上回去京里你怎就不争口气?”
二秀一听到这句话,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