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颜这一睡,到了下午都没醒,秋星不知道她天亮才入睡,早晨的时候进去了一次,上官月颜翻了个身没起来,如今都下午了还不起,秋星准备再进去一次,可正准备推门时,玉景宫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皇上驾到!”
尖细高昂的声音传入玉景宫,秋星差点吓的跳起来,虽然以前太子殿下也来过一两次,但那是很久以前了。她有些无措地往外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内室紧闭的房门,伸手使劲地敲了几下房门,确保能将屋内入睡的人吵醒,这才转身出去迎驾。
房内,上官月颜在秋星来到房门前的时候就醒了,刚想喊她进来,就听到这么刺激的一声高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睁着大眼看向紧闭的房门,半丝睡意都没有了。皇帝来了?是她昨天的表现让他起疑?还是来问前日失踪的事儿?或者是她出宫的事被发现了?
但不论什么原因,现在都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她立即下床,准备穿衣,但手刚拿到衣服却又停住,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裹的胸,嘴角抽了抽。还要裹胸岂不是来不及?于是她丢了衣服走到橱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个药瓶,正是她昨日刚制的药丸。她倒了一颗吃了,将药瓶放回原位,关了橱门,又立马躺回床上。
手脚利落,动作一气呵成。
此时秋星也走到了内殿门口,而冷穆寒已经走了进来,身后只跟了瑞公公一人,她立即跪下,恭迎天子大驾。
冷穆寒看了她一眼,没看见上官月颜,剑眸闪过疑惑,又往内殿看了一眼,里面也空无一人,他眉头微皱,沉声开口:“皇弟呢?”
秋星伸手往内室指了一下,又做了一个睡觉的手势。
这个手势非常简单,冷穆寒自然一看就懂,剑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眉头再次一皱:“这个时辰他还睡着?”
秋星连连点头。
冷穆寒又看向内室,那里房门紧闭,帘幕也垂着,看不到门内的情景,他又问:“是午睡还是还没起?”
秋星举起一只手,诚实地伸出两根手指,意思是两者中,答案是后者,还没起。
冷穆寒一看,也懂了她的意思,眸色一动,立即追问:“你是说她从昨日睡到了现在?”
秋星点头,其实她是有些担心的,虽然公主昨日睡的晚,起得晚些也正常,但也不至于睡到现在。她早上进去看过一次,见公主睡意浓浓就出来了,但如今又过了几个时辰,公主还是没有醒来,她有些担忧是不是旧疾发作昏过去了,毕竟昨日从国宴出来后公主的脸色不是很好。
冷穆寒见她点头,漆黑的剑目再次看向内室,脚步一迈,直接越过秋星往内室走去。
秋星连忙起身,紧跟在冷穆寒身后,瑞公公则留在了内殿外。
上官月颜躺在床上,闭着眼,和刚才正常红润的脸色不同,此时她的脸苍白如纸,一看就是个病患,这自然都是药丸的效果。昨日在国宴上时,她就觉得一定要备一种可以随时装病的药,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她晚上就制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用上。
安静地躺着,外面人的对话她自然都听见了,也听见了冷穆寒走来的脚步声,直到门被推开,她才状似虚弱地睁开双眸,入眼的,自然是一身明黄龙袍,面容俊逸,身姿如松,帝王之气不容忽视的冷穆寒。
此时他眉头皱着,看上去似乎有些担忧,但那双剑目中却又带着怀疑、探究和审视,这种眼神将他的担忧瞬间冲淡,加之他表情冷硬,顿时让人觉得他那丝担忧是错觉。而进来的人只是那个高深莫测,性情冷寒,让人捉摸不透的帝王罢了。
不是皇兄,只是帝王。
上官月颜的眸子闪了闪,立即虚弱的起身,一边气若游丝地请罪:“月琰拜见皇兄,请皇兄恕皇弟不能迎接之罪!”
语声虚软无力,将一个重病患者演绎的看不出丝毫破绽。
冷穆寒一进门,就看到面色苍白的上官月颜,见她虚弱起身,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冷眉一皱,眸中神色掩去,几大步就走到床榻前,伸手做了让她躺着的手势,语带关切地道:“既是病着,就不要起身了。”
上官月颜乖顺地躺了回去,道了一句:“多谢皇兄体谅!”
就算他没有让她躺下,最后她还是会体力不支躺下的,不然她的胸就会暴露。
冷穆寒见她这副模样,眉头骤然一紧,转头冷目看向跟进来的秋星,语气一改,沉怒道:“你这个奴婢在做什么?主子都病成这样了,你难道不知?今日若是朕不来,你是不是就让九弟一直睡下去?还是说,以往一直如此,只是没人知道?”
秋星在看到上官月颜的第一眼就吓白了脸,没想到公主真的旧疾发作了,而且还如此严重。此时被冷穆寒一吼,她哪里承受过这样的帝王之怒,当即就跪下,一边摇头,一边磕头。
上官月颜也被冷穆寒突然震怒吓了一大跳,见他迁怒秋星,立即开口:“皇兄息怒,此事不怪秋星,我……!”
可她话还没说完,冷穆寒怒视着秋星,再次沉怒道:“这玉景宫只你一个奴婢,九弟本就身患重疾,需小心伺候,你却如此懈怠不顾,那朕留你何用?来……!”
冷怒的声线在屋中回荡,话语中的怒意听不出丝毫虚假,如此真实的帝王之怒,上官月颜被吓蒙了。
她本也没想在这种情况下装病,只是因为穿衣起床就必须装男子,而她必须裹胸,可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