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自己的原则。”陌韵离神色隐藏在升起的雾气中,看不大清。
锦颜道:“她至少肯生。”
“不幸的万幸。”陌韵离接道,然后他问,“钟静娴呢?不讲讲你和她的事情吗?”
“不讲,没什么好讲的。”锦颜摆摆手,有点不耐烦。
独孤忆拘谨地坐在位子上,锦颜她见过,钟静娴她也认识,但她没想过有天能见到锦颜和钟静娴在一起。一切都那么得出乎意料。
钟静娴喝了一口酒:“嗯?小忆成哑巴了?”
她晃了晃酒杯,眉间带着若有若无的讽刺。
独孤忆抓着衣服:“没有!”她急切地否认着。
钟静娴轻笑一声:“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听闻一些事情,和你有关。你可否为我解释一下缘由。”
“什么事情?”独孤忆算不得能言善辩,反而是有些口拙。
“关于独孤恪。”钟静娴靠在椅背上,“前世的事情,今生的作为。你无论如何也该知道几分。”
“我都不知道。”独孤忆颓废地看着钟静娴,情绪激动。
钟静娴冷眼地看着失控的锦熙:“你是不知道,是很无辜,可你曾想过,辨不清好坏,一旦做下错误的决断,受伤害的又是谁?”
“我能如何,我的行动自由也不过是我哥给的,包括一个完整的夫君……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哥给的!”独孤忆抓住钟静娴的手,哭出声。
她本该魂飞魄散,是独孤恪强行将她的魂魄拼凑,陌烆也是独孤恪让其不入轮回,一直陪在她的身旁。最后她能如何?不过是帮她哥得到他想要的女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的儿媳。
钟静娴冷笑:“肯认了?”
“我能如何?”独孤忆放弃了掩饰,“他将我推开,放弃了我。陌烆……估计也快回去了,回去做他的太上皇,和他的太后白头偕老,而我呢?失去了冥界的庇护,我只是一抔黄土。”
锦颜听见房间内的对话,看向陌韵离的脸,后者眉间不见悲喜。他只是推开房门,递给独孤忆一块命牌,随后离开。
钟静娴拍拍独孤忆的肩,随锦颜离开。
独孤忆泪眼朦胧地看着命牌,她的身体变得透明,最后化成一抔黄土,落在地面上,命牌也消失。
“将地面打扫干净,找个盒子把土装起来。”锦颜吩咐下人。
独孤恪看着房间里某盏长明灯熄灭,他取出那盏灯,把它装入一个木盒中,放到一朵彼岸花上:“愿有来生。”
独孤忆的死在他的预料中,陌韵离不傻,他总会知道真相,无论早晚,这都是独孤忆的结局。她是一枚棋子,被他亲手抛弃。
陌烆看着天上的星黯淡了一颗,他转身离开冥界,有些事情,是他应独孤恪的,现在时间到了,他也该离开了。
同年,凉月先皇回归,册封为太上皇,原秦王陌韵离不知所踪。近年,凉月与鸪龠开战,凉月士气低迷,接连败北,丧失城池五座,折损士兵近十万。
陌韩烨看着底下报上来的消息,胜少败多,形势对凉月很不利,陌韵离已经不再插手凉月的政事,陌烆也无心过问,所有的担子都在陌韩烨一个人的身上。
“很吃力,是吗?”陌韵离突然现身,问道。
“你觉得呢?”陌韩烨给了一个白眼。
陌韵离将陌樱谣推到陌韩烨面前:“你要的继承者,性别不重要。”
“但她的能力要说服那些老顽固。”陌韩烨也不排斥,直接说道。
陌樱谣已经变了模样,她从小就在学帝王之道,只是在锦熙面前她才会有娇憨的一面,其余时间,她与一个帝王无任何区别。
“好,三个月,我给你一份答卷。”陌樱谣说道,目光坚定。
三月内,鸪龠与凉月交战无数,凉月士气逐步增长,两方陷入胶着状态,鸪龠粮草供给不足,凉月乘虚而入,大破敌军,夺回一城。
三月后,陌樱谣封王,名号诼,与凉月史上女帝青诼称帝前名号一致。
陌韵离听闻此消息,一笑置之,对他来说最要紧的不过是与锦熙见上一面。钟静娴两个月前有了身孕,于所有人都是一个好的消息。
锦熙终于肯见人了,却不见陌韵离,她依旧是从前模样,只神情不同,脸上带着死寂和冷清,叫人心疼。
锦夏扑进锦熙怀里,泪眼汪汪:“娘亲……”
锦熙摸摸锦夏的头,推开她,消失在原地,去见一个人,是谁连锦卿都不知道。回来后锦熙一直咳嗽,她服的药对她的身体造成了很大的损伤,落了病根,吹不得风。
锦颜问:“是去见谣儿?”
锦熙摇头不答,片刻后,她道:“你授意的吗?”
“独孤忆吗?”锦颜坦荡地承认了,“是我。你下不去手,我代劳。”
锦熙深深地看了锦颜一眼:“何必如此,最后结果都一样的。”
“什么意思?”锦颜有些诧异。
锦熙道:“独孤恪和陌烆有个约定,是关于独孤忆的,一万年的契约,现在也时间也到了。”
锦颜不语,保持沉默。钟静娴走过来,抱住锦熙:“没想过你是个女的。”
“我从未把自己当做过男的。”锦熙道。
“还有几个月,我就可以解脱了。”钟静娴将自己挂在锦熙身上,“竹子我就不带了,反正他也习惯了。”
“当时我有掺和。”锦熙道,“不然竹子没那么快被找到。”
“对于独孤恪,你准备如何?”锦颜问锦熙,装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