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什是昏了头了吧?!”太子妃怒道。
这一晚,太子爷很自然的歇在了太子妃的院子里。
因着九阿哥的事情,太子这一整天的心情都不是特别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糟糕。所以,这到了晚上无人的时候太子自然想找个知心人说说话,发发牢骚。
这人,自然就是太子妃了。
“爷,打算怎么处理这事儿?”太子妃坐到了太子的身边,细声问道。
太子爷面色冷峻,语气却依旧是慢条斯理的。
“下午老九走了之后,我叫人把阿克什找来问过了。”太子爷唇边噙着嘲讽的笑意,“阿克什有个庶出的哥哥,因为比较受老爷子的宠爱,所以分家的时候得了不少的家产。那人家里头有个女孩儿,去年小选办了免选。只是,许是因为那家人觉着自己家的女孩儿长得还算能看,且家有薄产,所以这眼界儿就高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定下人家来。”
“按着阿克什自己的说法,那家的丫头也是常到一品楼去找阿克什的。有一回,老九去楼里查完帐,临走的时候叫那丫头远远的瞧上了那么一眼。就这一眼,那个丫头竟就这么跟丢了魂儿似得念念不忘了起来,哭着闹着要去老九府上伺候。阿克什也是昏了头了,被他那个庶出的哥哥和嫂子奉承了几句话,有灌了几杯黄汤,再加上他自己家里的那个媳妇儿也是不省事的,跟着撺掇了几句。阿克什几下子就被挑唆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儿了,多了不得一样,然后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跑到九弟跟前儿求姻缘去了。哼!”
其实,就是这奴才心大了才是真的!
“真个是痴心妄想了呢。”太子妃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给九阿哥说亲这事要真论起来,太子妃也不是没想过。前阵子,太子妃想额娘了,便将人召了进来,叙叙亲情。临走时,碰巧跟九阿哥撞上了。太子妃的额娘当时就跟太子妃打听起九阿哥后院的事儿了。
“你还有个表妹。年纪配九阿哥倒是刚好。下次选秀时,你好歹念着点儿。你表妹若是能进了九阿哥府,多少不也能帮衬着你一些?”
太子妃当时确实被说的动心了。她与林家小格格交情虽好,到底是两姓,没啥子血缘亲情。这个表妹自己没出阁的时候也见过几遭,是个美人坯子,性子也柔和。太子妃想着自家表妹若是能做了九阿哥的人,倒是比林家小格格更好掌控一些。如果自家表妹能得九阿哥的宠,那么九阿哥府不就等于攥在了自己的手里……
太子妃倒不是有什么私心,她纯粹是为了自家太子爷着想。这皇家无亲情。九阿哥现在瞧着跟太子亲近的很。以后如何谁又能知道呢?怕是太子爷自己也不敢打包票吧。
太子妃如是想着。
九阿哥现在只有两个侍妾。听九阿哥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对这两人没啥心思。林家小格格要参选还要等六年,而三年后恰有一次大选。若是自家表妹能把握住这个机会,拿住了九阿哥的心,进而掌控住九阿哥府……
这念头。慢慢的在太子妃的内心深处扎了根,发了芽。以至于三年后,因着这个念头而闯出了一个很不小的祸事来,差点儿让毓庆宫跟翊坤宫为此翻脸。
不过眼下,太子妃却是对于阿克什兄嫂家的痴心妄想而一阵子的恼火。
“咱们满人虽说没有汉人那么讲究男女大防的,但是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死乞白赖的缠着要去伺候男人,也太不像话了!”
太子冷哼了一声,说道:“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又是个不晓事的。能知道什么?明儿个你叫个得力的人给阿克什的兄嫂传个话吧,就说是你要做媒,许一个姻缘给他家的姑娘。这事儿咱们都不必亲自出面,抬举他们了呢……”
太子妃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至于。阿克什嘛,”太子冷冷说道,“这个奴才心大了,怕是瞧不上孤这毓庆宫的。”
一个心大胆儿肥的奴才。太子爷虽气恼,却也不觉着就这么一个奴才能值得自己费多少心思,驱逐了就是。
阿克什一家子是正白旗的包衣,家里没什么显赫的亲戚。
阿克什打小就被选进毓庆宫去伺候。这事儿曾经一度是他们家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家里人最常挂在嘴边儿的就是:咱家在太子东宫有人。
只是,那个时候,阿克什不过是衣奴才,等闲都见不着太子爷。不过,阿克什是个机灵的,人也能吃苦,做事细致仔细。后来慢慢的就得了毓庆宫里一个管事的青眼,将他带在身边调教。
几年后,阿克什因着为人谨慎,做事干练,渐渐入了太子的眼里,得了太子的些许欢心。
阿克什在毓庆宫的地位一直不算很高,至少比不过凌普那一家子,但是胜在太子爷信他。
作为一个奴才,能得了主子的信任,那可是能叫祖坟上冒出青烟的事儿。便是那些詹士府的人见着了阿克什,也会礼遇几分。一个能在太子爷跟前儿说的上话的人,等闲没人愿意得罪了他去。
也正是因为阿克什得了太子爷的信任,且他本人确实是个能干的,所以才会被太子指派到一品楼去做了大掌柜的。
这么些年下来,阿克什做着这么个油水丰厚的差事,且太子爷和九阿哥又信他,很给了他些脸面,所以慢慢的便失了当初谨慎的心思。
太子爷拿一品楼当玩儿似的,九阿哥是个掌总不问细节的,两位爷都不怎么管阿克什。如此,时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