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宫,住在马场做什么?”解瑚娘娘扶着游除夕的手,在幽华宫的花园散步。
游除夕无奈道:“当然是去见九乘月了。姑姑,你说楚哥哥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听师父说,当年他之所以收留九乘月,就是楚哥哥求的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解瑚娘娘摇头:“王上的儿子,有哪个是在宫里养大的?若不是白离忧拦着,白炫和白煌也该去梵山院了。”
“梵山院?”游除夕还是第一次听说。
解瑚娘娘脸上一抹嘲讽:“白煜回宫不过一年,楚儿也是十二岁才回来。他们两个都是一出生就被抱到梵山院寄养。王上不希望他的儿子和母族过于亲近,至于那梵山院是什么地方,本宫也不知晓。”
“湘夫人的孩子为何例外?”
“她?”游解瑚不屑一笑,“一个无依无靠的贱婢,能掀起什么风浪。总归也是要抱出宫养的,只是王上恐怕都没想起来。”
“梵山院和九乘月有什么关系?”
“很多事情,楚儿连本宫都不说。”游解瑚脸上些许落寞,“白煜十二岁之前的事,那丘海又知道多少?楚儿也是一样,甚至他十二岁之后,都鲜少回宫。”
“姑姑的意思是,楚哥哥和九乘月之间的事,没人知道?”
“也不是没有,你师父该是知晓的。”游解瑚暗自摇了摇头,“楚儿做事自有分寸,那日你在马场见他,他可说什么了?”
游除夕吞吞吐吐道:“楚哥哥说,他要纳九乘月。”
“你说什么?”游解瑚皱眉道,“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提过,怎么突然如此?”
游除夕长叹:“楚哥哥说他不仅要得到九乘月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亲耳听到这话,游除夕也是倍感冲击。
白楚在她心中,不仅是最敬佩的堂兄,更是未来东佘的国君。
他竟然要纳九乘月为妾,以后宫中可算有热闹看,大王子和三王子,不仅要抢储位,还要抢女人……
她果然是小看这个师姐了,搅弄风云的本事旁人可学不来。
“罢了。”解瑚娘娘折断了一只芍药,放在鼻下轻嗅,“楚儿的侍妾那么多,多她一个,少她一个,有什么关系呢。他想的也算周到,只有自己的女人,才能全心为自己办事。”
游除夕看着姑姑冷漠的神情,竟有些怜悯九乘月,她终归要和那些女人一样,要靠男人的恩宠活着,当初师姐若是听劝,别来王都这趟浑水……
沦为男人们的棋子和玩物,有什么好呢?
临溪别馆中,清心悦耳的流水声伴着茶香飘散开,几个孩童年纪的小厮,正舀水冲洗着屋前的石板,一地黄花随着泥水被冲刷干净。
溪水上流假山上,有一处四角小亭,无匾无联,也无丝毫修饰。
亭中一张小石桌,四个石凳,三面环绕低矮的灌丛,不时有飞鸟掠溪而上,藏于灌丛。
这临溪别馆,正是南焱王质子曲从今在佘萼宫外的住处。
周围也尽是各国质子的别馆,相互之间往来热闹,时常相聚饮酒作乐。
不过论风景,怕是没有比这临溪别馆更好的了。
“你可还清静,我爹和你姑姑,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说话的是南焱第一猛将荣戦的庶生子,荣霁。
自小就不受家族重视,南焱质子入东佘时,他是侍从之一。
“白楚回来了,他们当然急。”
“最好急死他们。”荣霁此生最大的仇人,就是他爹。
若说这仇有多大?
他亲眼看着他爹,一剑刺死了自己的亲娘,杀母之仇是其一;自幼在府中受辱,父亲不仅不主持公道,反而偏听偏信,践踏尊严是其二;将他流放为质,还妄想利用他,自负狂妄是其三……
“从今,要我说咱们就一走了之。”荣霁鼓动,“我们联手,就算不能富可敌国,也能称霸一方,何苦看他们脸色。”
“我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曲从今勾勾嘴角。
荣霁双手扶案:“你真要那么干?不怕被戳着脊梁骨骂啊?想想倒也痛快,不过……无论成败可都是遗臭万年,还不如逍遥一生。”
“逍遥?”
“对啊,我们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做什么不好啊?”荣霁越说越向往,“你都快二十了,就没想过娶妻生子?”
“你可真有出息。”曲从今一个眼神。
荣霁不寒而栗道:“好嘛好嘛,就算你要遗臭万年,我也陪你一起臭,谁还能比我更不要脸?你要断子绝孙,我也陪你一起断,够意思吧!”
曲从今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问道:“让你查的事呢?”
“九乘月和连若许,你想先听哪一个?”荣霁自信满满,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他?
曲从今毫不犹豫道:“九乘月。”
荣霁一脸坏笑,戏谑道:“莫不是你也要和白家兄弟俩,抢女人?”
“说。”曲从今伸手拿起了扇子,荣霁见势不妙立马正色。
“九乘月,姓九名乘月,土生土长的涉江村人。”荣霁摇头晃脑,背书一般道,“她们九家世世代代都掌管着涉江宗族,几百年来无一人出过涉江村。六年前涉江全村被屠,九家上下旁支,只活下两个人,九乘月和她的弟,九列星。”
“没了?”
“有啊!”荣霁挑眉,“九乘月除了漂亮点,读过几本书,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这个九家真的很神秘。”
“如何神秘?”
“上不可考啊……”荣霁眼神里充满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