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相残实属恶**件,又有老祖宗带头过问,三日后,众人再次汇聚祠堂门前,公审赵世杰。
姜桐是老太爷的心头肉,其实,赵世杰也是他极为疼爱的孙子。出事那天,刚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是恨不能当场杀了赵世杰给姜桐抵命的。可是冷静下来后,面对族里公审的场面,他却心乱如麻。一个孙子已然离去,难道真要活着的这个以命偿命?说实话,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可是,虽然逝者已矣,当取眼前,然而,小二子毕竟杀了手足兄弟,罪不容恕。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他这堡主,如何才能徇私放他一马?饶是精明了一辈子,今日再次坐上那熟悉的虎头扶手交椅时,他却束手无策,不知如何应对了。
赵世杰全身五花大绑,被丢在祠堂前的白玉石甬道上,满眼的泪,满脸的痛。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姜桐。两旁是黑衣持棍,杀气腾腾的武士。上座是赵家堡的众位族老。自家威严又慈爱的祖父和连日来一处说笑的老祖宗,坐在最上端。两人身后是肃穆庄严的祠堂,供奉着赵家堡的列祖列宗。一座座牌位,一幅幅遗像,见者凛然。
赵东明见老太爷迟迟不肯开口,转脸朝上道:“今次之事,并非寻常的家宅纠纷,也非一般的内宅琐事。堡主,有道是,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这样恶劣之事,若不严惩,恐怕难以服众。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一时存了妇人之仁,只怕各家顽劣子弟将会一一效仿,赵家堡恐将会乱啊!”
顿了会儿又道,“您此刻的心情,大家也都理解。倘若,倘若您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就由大堂兄主审,老祖宗监审吧。”
被他点名的那位不置可否,左右看看,再看一眼堡主,然后垂眉观心不曾接话。老祖宗则是老泪婆娑,本就口齿不清,此时越发说不出个整句来。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赵东明环顾左右,扫视众人片刻后,咳咳两声挺直了身子,铿锵有力道:“既然各位都开不了口,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论排行,我是不如各位哥哥有资格,可论辈分,我好歹也是祖辈了,不算委屈了他。今儿这事便由我来主审,老祖宗监督着!”
“我看,还是由我来审最合适!”不待众人吭气,一道犹如戏语的声音从牌楼下传来。
众人忽闻一句悠然之语传来,纷纷翘首而望。却见姜桐一袭桐花锦衣,笑眯眯地从牌楼下翩翩而来。众人对他的“死而复生”一时反应不及,呆怔了一片。赵世杰见了他,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无奈手脚被缚,唇舌被堵,一时动弹不了,言语不得,只是挣扎着又不由红了眼眶。
姜桐神色不明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翩翩然走过。看了看揉着眼睛的老太爷,挥挥手向难以置信的众人打了个极为敷衍的招呼,朝老祖宗扯嗓喊道:“老祖宗,对不起,吓到您啦!回头我亲自给您扮一回小丑,保管比他们都逗乐!”
老太爷这才确信自己见着的是个活的姜桐,失声唤道:“小五儿,你没事?!”
姜桐此时不欲同他多言,摆摆手道:“自然没事,要不,怎么来替各位审案呢?”
赵东明在众人的议论声里,眸色变了几变,继而庆幸高呼道:“万幸!万幸!你没事就好!这样二少爷的命也得保住了。不过,残害手足的恶行天理难容,这该当问罪也还是要问的。你先一边听着,他若言词不实,你只管指摘出来。”
姜桐挑了眉头讶异道:“咦,众位族老里,就数你年纪最轻,怎么耳朵反倒是最不好使的?本公子方才就说了,今儿这案子——,由本公子来审!”
听得他这不逊之言,赵东明面色一僵,随即不悦道:“莫要胡闹,哪里有原告自己审案的!何况,现在满座的长辈在此,你一个后生晚辈不可张狂放肆了!”
姜桐不以为然,撩撩衣襟笑叹道:“今儿的案子非本公子来审不行啊!”然后指指赵世杰道,“他是不是说自己并没做过,不肯认罪?老祖宗家跟去崖上的那几位也都说自己是亲眼所见,容不得他抵赖,是不是?两下僵持,还不是得来问问我这个关键人物!”
赵东明道:“那你只管说清楚事情经过就是了,是不是的,人证在此,他再如何抵赖也是白费口舌。你也......”
姜桐摆摆手打断他道:“诶,可他要说是本公子收买了那几个诬陷他的呢,你们又该怎么审?所以啊,事情看起来简单,却也不能草草了断,还是得要本公子妙招出手,才能叫人心服口服的!”
众人不知姜桐所说的妙招为何,皆是疑惑不解,有人问道:“那,五少爷究竟想怎么个审问法?”
姜桐道:“所谓事出有因,问案除了要讲证据,还得弄清楚来龙去脉,前因后果,行事者是何心理,有何动机,这才算得妥当。你们可曾问问,二少爷为何要害我?他又是怎么回答大家的?”
众人互相看看,未有人出声。有人心里明白只是嘴上不好说,二少爷本是长房嫡孙,可谓堡主之位的有力继承人,可这五少爷回家后,深得堡主之心,无形中夺尽宠爱,二少爷自然是恐怕堡主之位旁落他家,一时糊涂下了狠手呗。今儿这事,说简单点儿,无非就是为了争名夺利,兄弟阋墙罢了。
姜桐见无人应声,笑道:“瞧瞧,大家也都觉得不能大而化之是不是?”
大老爷原见姜桐安然无恙,先是心头一松,继而又对他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