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陈微笑着道:“不如咱们也一起喝一杯?”
他的话音刚落,不等莫叶回答,就听一旁正在与卜羽碰杯的王哲忽然朝杨陈扫了一眼,插话道:“不许叫我妹妹喝酒,她还是孩子呢!”
杨陈不好意思的一笑,莫叶则说道:“杨哥盛情难却,那小妹就以茶代酒吧。”
随即,两人便一酒一茶相互碰了一杯。
那边,王哲的话刚说完,就被卜羽招了过去。卜羽睁着目色有些迷糊的眼望着王哲,忽然笑道:“王哲,你既然排到三哥的位置,阮洛又排到大哥的位置,那二哥的位置是不是特地给我留着的啊?”
王哲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干笑两声后道:“卜二,你的脸皮还能再厚一点吗?”。
卜羽立即伸出一根手指虚空点了点王哲的眉心方向,咧嘴道:“你看,你现在不也叫我卜二**** ..了么?”
“你就别想了。”王哲随手拂过卜羽那根在他眼前乱晃的手指,道:“就算你排行老二,那也是你家排的。你别忘了,你比阮洛还年长一岁,别乱了辈分。”
卜羽鼻子里哼了一声,“麻烦、迂腐、小气……如此说来,你把你所有的干妹妹全排一遍,你还能排到三么?”
王哲提起酒壶给卜羽斟酒,淡淡一笑:“卜兄,你快醉了。”
卜羽一口干了杯中酒,没有再接王哲的话。转手又给自己斟上一杯,再没碰这个话题。
酒喝到了一半,除了滴酒未沾的莫叶以外,桌上其他三人都被热辣的美酒熏红了脸。似乎是因为昨晚才酣醉过,那酒劲还未全散,今日再饮,就特别容易醉。
可是不能真醉啊!大家还要回阮洛那儿,就算他们想发发酒疯,也不能把莫叶丢在一边不是。
于是,三人商量着差不多该回去了。
然而还没等搁下酒杯、深吸了一口气的卜羽吊起嗓子喊小二来收钱。忽然有一个小兵从楼下飞快跑上楼来。惹得酒馆里正在用食的客人频频侧目。
律令明定,所有官兵不得扰民,如有需要下馆子吃喝,不是不许。前提是必须便服进出。
新律令的实施。渐渐使得职守当值的官兵一般都不会下馆子去。而这种规定只要坚持遵守,慢慢习惯也就成了自然。
可酒馆里的食客看见这个冲上二楼的小兵不仅衣甲在身,腰畔的宽钢刀竟然都没有除下!
近几年因为这项限令的颁布。京都街巷行走的官兵除了巡城队再无其它,此时突然有一个这样的小兵冲进一群普通百姓中,不免十分突兀,极为引人注目。
然而,卜羽一看见这个小兵略异于城楼守兵着装的轻甲,他立马明白这小兵的来头是什么,眼中熏意顿时惊散了七八分。
那小兵上楼后目光一溜转,丝毫无惧周围一圈如看猴戏一样的目光将他包围,军人精神还是很硬朗的。他很快找到了卜羽,并径直走了过来,他似乎提前就已知道卜羽在这楼上。
卜羽也没有闪避,因为他认识这小兵,在往日里,这小兵帮他通传了不少小道消息——大部分都是来自卜府。
那小兵走近卜羽后,眼中的坚定神情似乎瞬间就塌方了一半。
“二少爷,您快点走吧,老爷来了!”
见着自家公子,小兵却已来不及行礼了,开门见山直言相告,急促的话语里不难听出告饶的意味。此时周围向这边注目过来的人实在太多了,小兵认为有话必须尽快说完,并且他还有些悲观的认为,自己为二少爷放风的生涯恐怕要从今天开始彻底结束了。…
一旁的杨陈感觉这话似乎在哪儿听过,想了想后很快记得了,同时也大致明白这小兵说这话的真实意思。没想到卜老大人居然能追到这里来,不容易啊!杨陈不禁在心中轻叹一声。
卜羽见心中预测的事眼下竟已成了真,不禁也有些慌了。
当然,让他真正有些慌了手脚的还是意外于某种时间问题——按照他的估算,父亲若真是要把他抓回去家法‘教导’,再快也不会是今天啊!
来不及细想,卜羽脸上沮丧而心中已在冒火,但他也没急着跑,而是一巴掌拍在说上。
一只空酒杯被震翻,在桌面圆润的滚了一圈后又跌下桌去,咚的一声里,卜羽叫道:“我爹今天不办公了?追我追得这么急!”
卜羽的父亲于一个多月前被临时调离京官行列,将办事处驻扎在北城外,负责监管白芦泊驯马场。
最近这几天应该就是驯马场收队北迁的日子,此事结束后卜老大人就要还朝述职,但在收队的最后几天,应该是卜老大人最忙的时候,可是……
令卜羽意料不到所以很意外的一点就在这里。
因而他现在很焦虑……
——但是卜老大人的确是追来了。
那小兵见卜羽还没‘行动’起来,急忙又道:“二少爷,昨天老爷去驯马营地,就是办收队的事了啊!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马队一晚上就转移了。若不是如此,恐怕老爷在昨天就会把手头的事暂时一丢,来抓…呃…来追你了啊!”
卜羽彻底惊呆了,失声道:“什嘛?昨天就走啦?!”
小兵不再就此问题继续解释,只催促道:“别提啦,二少爷,你再不走,我……我自己先走了!”
这话刚说完,他可就真走了。只见其步履轻快的绕到酒馆靠后的位置,推开一窗,泥鳅一样滑溜下去,瞬间不见踪影。
“你这家伙,倒是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