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汉与紫衫汉相瞧一眼,均使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同时自两面抢攻上来。另两人默立不动,只作观望之态。
沈念卿一面将两人兵刃格开,心中奇怪,想到他四人本俱一体,联合起来自有莫大威力,如今只得两人,岂不是反而威力大减。他自顾游走相斗,又怕场外二人突施横手,心有分神之余,与两人斗了十多招,勉强占了上风,却无法击败两人。
他一掌逼退青衫汉的短棍,心想:“那两人自顾瞧着,莫非是想看清我的招数?”虽知九幽神掌博大精深,奥妙奇异,但他并未修得大成,也不敢妄自尊大。打定主意,既然他二人未加干预,无论做何打算,自己须得先击败这二人不可。
眼神一瞥,身子倏然贴上,右掌渡往他兵刃之上。青衫汉见他突然攻上,没有半分征兆,骇了一跳,忙抽身疾退。但他终究武功及不上沈念卿,兵刃已给他按住,便觉镶入铁石中,挣脱不得。正在这时,紫衫汉踏前一步,左拳忽得捣往他背心,另两位大汉眼见同伴岌岌可危,均想倘若给他得手,夺取了兵刃,自己等人联手也必败无疑。身子一纵,自一左一右往他分袭而至。
这时三路夹击,沈念卿心神一凛,手中劲道加大数分,青衫汉立时握立不住,给他夺去了兵刃。沈念卿左臂反手一掌,右臂执棍左右一晃,但闻砰然一声,余声未消,跟着铛铛两声,勉强卸去了三人攻势。三人均被这股力道激退一步。但他奋力抵抗,也被这三股力道激得心胸发闷,忙运功暗调,压下胸闷之气。
其实四人原本打定主意,欲要二人合攻,二人观望,若能瞧清他所用招式,所习武功,当能有半分胜算。但这时青衫汉给他夺去兵刃,顿觉面上无光,心中惊叹之余,再没有半分为难之意,抱拳说道:“沈少侠武功高强,在下输的心服口服。”话语方落,另外三人身形一晃,四人并立,均向他抱拳行礼。
沈念卿大喜,原以为凭他四人联手,必有一番苦战,不想出人意料,反而轻轻松松胜了,心想:“这四人倒也通事理,并非蛮横无理之人。”忙踏前一步,将短棍归还那青衫汉,朗声道:“四位护法过奖,幸得四位承让,在下感激不尽。”
青衫汉接过短棍,说道:“沈少侠欲见得大当家,想必有甚么大事,这便请随我等来。”说着凝望众山贼道:“各回其位,不得滋事,若有外人上山,一并射杀。”沈念卿心念一动,便见青衫汉向他打个手势。
沈念卿微微点头,先进了寨门。其余三人并未跟上来,青衫汉将他引进一处居房中,便即退下。沈念卿四下张望,见得大厅简陋之极,没有半分奢华的地方,心想:“山贼不都是四方打劫,拥宝聚财之地么?”便在这时,突然从一侧内房中走出一位精瘦汉子来,正是先前与青衫汉耳语的那位。那汉子瞥他一眼,淡淡道:“大当家身染寒疾,不便露面,请少侠随我到内厅来。”也不顾他是否愿意,先往里面去了。
沈念卿犹豫片时,暗道:“他言语中诸多疑病,我既已来到此地,又有甚么可惧?”跟着走进了内厅。
方一进去,顿觉里面阴暗昏沉,几只灯烛飘飘欲熄,十分压抑。那精瘦汉子领他往前走了片时,途中所见,竟像是个甬道。沈念卿心下大奇间,那汉子嘎然止住,说道:“前面有一处厅房,大当家在里面候着,少侠请进。”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沈念卿大是不解,暗想山贼将内厅建在这甬道里做甚?他估摸走近了数丈,眼见前方通道口确大了许多,折射过一道亮光来,心中一凛,便即走到那通道口,叫道:“在下沈念卿,有事请教大当家。”自里面传来一阵声音:“沈少侠吗?请进。”这声音传过甬道,经两面甬壁弹折,便有余音阵阵,使他只听清是个男音,却无法辨别说话之人武功高低。
沈念卿默立片时,回道:“在下扰叨了。”说着大踏步进了通道,拐过一处转角,眼前骤然一亮,但见内厅约莫数丈方圆,正前方一面墙壁敞开,一眼望去,竟可以望见对面一座山头苍绿青盎,及尽春色。阳光透射进来,令得内厅一片光明。沈念卿微是一愕,念及那身亡的虬髯汉说的话,心想:“他说后山绝壁攀登不上,难道我现下竟身处后山之崖么?”
在他左侧另有木桌木椅,此刻正有一位五十开外的汉子,他见沈念卿年纪轻轻,大是惊叹,微笑道:“少侠请坐。”说着斟满一杯茶水。沈念卿闻见倒水之音,缓过神来,望见这位大汉,抱拳道:“尊下想必便是贵寨大当家了。”大汉起身道:“区区贼寇,羞于耻耳,何劳少侠尊称?”沈念卿见他衣着简陋白净,身躯高壮威猛,决不似身染寒疾之貌,何况谈吐分明,微笑拂面,更不像寻常盗领,忙说道:“武林同道,理应长次之礼。在下观大当家丰神异采,决不似普通人物。”
大汉微一拂手,说道:“沈少侠,敝地简陋,无招待之物,尚奉上茶水一杯,请务见怪。”沈念卿见他极是爽朗,就此坐下,举起茶碗道:“多谢大当家招待。”说着将茶水一饮而尽。
大汉这才道:“沈少侠,我听下属说,你前来我昆仑寨,乃是有事请教?”沈念卿道:“确是如此。我才从中原来到西域,于西域之事知之甚少,这才上得山来滋扰贵寨。”大汉奇道:“你年纪轻轻,既能胜过我那四个下属,武功必然不差了,又是一人从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