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祯十七年已然结束,祭天之后,大明国便是进入了弘光元年。今年的开春比往常来的早,前几天祭天的时候还在大雪纷飞,而现在却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气候的反常,让朱勉感到了一丝的不安。依照道理来说,一月十日刚刚化冻而已,也绝不像现在这么温暖。
此时此刻,在外人眼里,朱勉已经昏迷了十天的时间,至今没有醒来。这期间,太皇太后徐氏前来探望过几次,徐长恭也前来问安过几回,但每次来,朱勉都是双眼紧闭,就像是一个活死人一般。
“太皇太后姐姐,皇上昏迷到现在,龙体欠安啊!胡太医也不知道用的什么药,到现在皇上还没醒!”慈宁宫中,徐长恭拄着拐杖,站在大堂之上,望着收拾花木的徐氏,“前几天包义来到国公府,说是为了调查者太平道的背后势力!”
“这件事我听说了,结果包义什么也没调查出来,就灰不溜秋的回去了!”
太皇太后徐氏,一边修剪着花木,一边跟徐长恭说着话。这几日,因为天气的回暖,一些花木已经是露出了花苞。
“听说汉王朱珞在国公府上,可有这么一回事?”
“确实是的!”徐长恭点了点头,这一件事也不是什么能瞒得住的,“姐姐,您说也真是的,这礼部的人,前几天还在金銮殿上,为汉王不朝一事,提请刑部治罪呢!”
“本宫说的不是这个!太平道的起源地,似乎就在汉王封地吧?”徐氏将话题一转,便是直起了身子,放好修剪花木的工具后,继续说着,“我听说这汉王的封地了,战争税征收的额度,可比朝廷规定多了好几倍呢!”
见着徐氏一开口,徐长恭就明白她要说什么话。这一件事,徐长恭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下面弹劾汉王的那些奏章,都被徐家的人压着了。
“下面的藩王,总会有那么几个不称职的。就像去年的晋王一样,无非就是想攒点银子罢了!”徐长恭笑了起来,嘴角边的两小戳白胡子一动一动的,“只是,太皇太后姐姐啊,皇上一直这么昏迷下去,可不是个好事情啊!”
“哦?”
太皇太后徐氏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她听得出来徐长恭的意思,不过她却并不着急点破:“我儿宁祯皇帝只有他这么一个皇子!”
听着徐氏的这一番话,徐长恭便是明白过来,这是不同意自己提议废立皇帝的措施。徐长恭自己确确实实不想当皇帝,但却是有着废立皇帝的心思,尤其是自从上一次朱勉反对和亲之后,这门心思越发强烈了。
从朱勉的身上,徐长恭能够感受到,这个小皇帝,表面上是顺从外戚力量,不谈废除外戚干政的,而在背后却未必可知。更何况,宫里的一些耳目时常传来消息说,这个小皇帝自从反对和亲失败以后,就常常唉声叹息外戚误国之类的言语。
既然皇上有这样的牢骚,那等自己这把老骨头死了,小皇帝又是亲政了,指不定他会对徐家下什么毒手呢!
徐长恭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的岁数有些大了,没有多少年活头了,所以他要为徐家进行下一步的规划。
虽然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在朝堂上担任重要的职务,而且自己百年之后,兵权也会自然而然的轮到他们掌管。然而,作为一个在朝堂上掌握大权二三十年的老臣,也是明白这掌舵人一旦死了,后继之人必然会遭受到皇帝的削弱这一规律。
徐长恭想要做的,就是要打破规律,不说让徐家长久的强盛下去,至少也要让徐家不会败在自己孙辈手里,为此他也只能考虑废立皇帝的事情。找一个傀儡皇帝,要远比控制现在的这个不安分的小皇帝简单得多!
实际上,徐长恭是在害怕,一旦自己入土为安了,自己的那三个儿子,恐怕压不住这个不安分的小皇帝。
“那万一皇上真成了活死人怎么办?远的不说皇位继承问题,就说近的吧,这二月二日可是和大金国约定好的婚嫁日子啊!”徐长恭的脸上显示出一抹的担忧,他抛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就是想要确定太皇太后的真实想法,“大金国可不是吃素的!”
“你提到这一件事,本宫倒是想了起来,一月十五日唐家的那个小姑娘要入宫,众多藩王会前来朝拜皇上。现在看来,只能要求太医院拿出办法来,看看能不能赶在这个日子前,把皇上给治好!”
太皇太后站定,她也是有些怀疑起来,虽说这几日有着太医院开出来的方子,熬成汤药灌进皇上的肚子里,不至于饿死皇上,可为什么就不醒呢?难不成……
“罢了,哀家再给太医院下一道懿旨,催促他们一下!”
听到这里,徐长恭原本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收敛了下去,他已经明白太皇太后徐氏的真实态度。纵然有着大金国的威胁,她也不会换掉现在的皇上的,谁让这小皇帝是宁祯皇上的唯一皇子呢?
徐氏下的懿旨,自然也是传入了重阳宫,然而这些对于朱勉来说却是不重要的。此时此刻,重阳宫中跪着一名风尘仆仆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从外地归来的孙世宁:“闻听皇上遇刺,微臣便是马不停蹄的回归了!”
听着孙世宁的话,朱勉心中不由得一阵舒服,道:“你曾经救过朕的命,现在对朕又是如此忠心耿耿,可惜朕没有什么实权,只能将你这笔情义记在心里了!”
一旁的张生全听着朱勉这么说,不由得心道这个孙世宁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