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伟把饭菜一扫而空,最后端起半碗南瓜汤“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放下碗冲着瞧着自己的父亲和哥哥说道:“看够了吗,有什么话就说,但这些碗我是不会洗了,以前我是不懂得反抗,想讨好你们还非常勤快地煮饭炒菜、洗碗拖地,但我今天明白了,表现得再好,在你们眼里我始终都是一个没有长大的人,我的一切都得由你们决定,既然这样,那我也就没有继续伺候你们的义务,我宣布罢工。”
王志德用平和的语气问道:“你说完了?”
王小伟头一歪道:“说完了。”
王志德又问:“那好,你真的不想复读?”
王小伟说:“不想。”
王志德再问:“想参军?”
王小伟说:“不是想,是一定。”
王志德认真地:“那要不要再拿把刀来,割破手指写封血书?”
王小伟惊异地:“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么大的决心?”
王志德站起身道:“因为你是我儿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本色,什么是刻意表演,我看得非常的清楚,你能蒙混你哥哥和妈妈,却骗不了我这个老头子。但不管怎样,年龄不可能改,你明天必须习。”
王小伟急得跳起身道:“爸爸,我真的想去当兵,这是真的。”
王志德一愣,笑道:“十年了,你终于又叫我爸爸了,我很欣慰,就奖励你今晚可以罢工,让你哥哥洗碗。”
“我洗、我洗。”王军笑着赶紧收拾桌上的碗筷……
王小伟流下了酸楚的热泪,大步冲到门前拉开门,回头咬牙切齿地瞪着父亲道:“我恨你。”然后“嘭”地摔门而去……
王志德忧伤地吐出一口长气。
王军担心地:“爸爸,小伟不会有事吧?”
王志德伤感地摇头道:“不会。只是他的一声爸爸,等同是最后的呼唤,今后恐怕连老头子这三个字都听不到了。”
王军皱眉道:“不会吧?”
“你会看到的。”王志德推开左侧的卧室门走了进去,这是一个套间室,窗前摆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有两部手摇电话,一部红色,一部黑色;左侧摆着两张小沙发和茶几,右侧放着一个玻璃门的书柜,里头整齐地码放着很多的领袖著作和政治书籍。
王志德心情忧郁地打开书柜,瞧着中间摆放着的一个小镜框和八个红色的小锦盒,镜框里框着一张“革命烈士证明书”,上面写着:“王志勇同志在一九三五年参军红军后的长征中壮烈牺牲,经批准为革命烈士,特发此证,以资褒扬。湖南省新化县人民政府,一九五五年十月一日。”
王志德伸手抚摸着一个个小锦盒,这里面有自己的七枚奖章和大儿子的二等功勋奖章,然后又轻轻地抚摸着“革命烈士证明书”,这是自己的哥哥留下的唯一纪念,哥哥参加红军时自己才八岁,红军走后父亲便遭到了国民党的屠杀,母亲含辛茹苦地将自己养大,但自己在十八岁时又决然地参加了地下游击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现在,边境的战火再次燃起,打击侵略者的责任将由新一代军人承担,可惜小伟的年龄还小,不然自己绝不会阻拦他去参军,但总有一天,小伟肯定会走进军营,从为新一代保家卫国的军人。
十字路口,王小伟跑出县政府大门,来到路口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便背靠在路灯水泥电杆上,茫然地注视着暮色中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叮咛咛”的自行车铃声不时地响起。
路灯亮了,一盏盏路灯如同耀眼的明珠将大街装饰得非常的美丽,万家灯火更是如繁星般使城市充满活力和安详,可孤独地站在路灯下的王小伟,却显得那么的落寞和无助。
王军匆匆地跑出县政府大门,瞧见孤零零站在路灯下的弟弟,轻轻地走上前站在弟弟的身边,歉意地:“小伟,对不起,哥哥并不是不想帮你,还是这种忙不能帮,随意改变一个人的年龄不仅违反规定,而且这个改变是要将一名少年送入部队,去承担不属于少年应该承受的义务,这更是在违法犯罪……”
王小伟平淡地:“别说了,我会如你们如愿,明天去学校报名复读。”然后走到另一根电杆前坐下,背靠在电杆上默默地注视着满天的星辰,其实他心里本来就明白,自己的年龄不可能去参军,虽然他非常希望父亲和哥哥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助自己,但也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奢望,因为自己都能在报纸上读到战争即将开始的信息,做为从枪林弹雨中闹出来的父亲和曾经是军人的哥哥肯定早就已经知道,还战争绝对会有人牺牲,所以父亲和哥哥不可能答应自己的要求,这也是人之常情,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倒在战火之中。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自己只能服从命运的安排回学校复读,只是自己又非常的渴望战争,因为从自己懂事起,父亲就经常讲述战争的故事,如果自己也能向父辈一样去经历战争,那该多好啊,这八年来,自己坚持参军民兵集训,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参军入伍,同时“叭叭叭”的枪声很好听,就象是生命中的乐章。自己也打过人打降雨的高射炮,那种“咚咚咚”的声响更刺激,更有着让人激昂的兴奋,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大炮和坦克炮是不是象电影中的一样,那么的震撼和让人振奋呢。唉,自己肯定听不到了,战争啊战争,我好想你呀。
不行,还没到最后的时刻,老子不能就这样认输,他们不帮我改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