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妈呀,这些年为了多打几颗子弹,见到武装部的解放军就叫叔叔,虽然也每年多打了些子弹,可现在要去报名参军,他们就变成拦路虎了,这该怎么办,计划又要泡汤了。不行不行,不能认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老子先走一步看一步,第一步就是改户口本。
王军站在那一直注视着弟弟,不敢再上前去惹他,因为他现在肯定很恨自己,任何安慰的话他都会听不进去,搞不好还会又冲自己发火,等他明天去学校报了名,正式上课后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以后再找机会解释吧。当看到弟弟站起身,慢悠悠地往回走,也不理睬自己时,自己也就只好一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王小伟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卧室,王志德出来和大儿子相视一望,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父子俩都认为,只要断了王小伟改年龄的念头,就算他再倔强也闹腾不起来了。
9月1日早晨六点,王小伟准时起床,洗漱后正准备出门跑步时,哥哥也从卧室出来,并叫他等下自己,但他理都不理,正在小院里给菜浇水的父亲也亲热地打着招呼,可他当做没听见,直接无视过滤,跑上大街后哥哥追上来,他也当做不存在。
王军跟在弟弟的身后只好当哑巴,跑上资江大堤后弟弟停下,他也就跟着停下,与晨练的人们一起迎着朝阳做着各种运动,十多分钟后见弟弟一声不响地原路返回,他赶忙跟随着一路回返,跑过一家早餐店时急忙买上四根油条,用纸包好后又快步追上弟弟。
王小伟回到家,冲正端着稀饭从厨房出来的母亲说:“妈,给我二十块钱,我自己去学校找宋老师报名。”
姜梅花问道:“学费不是只要十五块钱吗,你要二十块钱干什么?”
王小伟没好气地:“你给就给,不给就不给,问这么多干什么。”
跟随进来的王军赶紧地:“我给你。”
王小伟却走进卫生间“嘭”地关上了门。
姜梅花便冲着正在喝稀饭的老头子小声责怪道:“都是你俩干的好事,小伟连我这当妈的都恨上了。”
王军把油条放在桌上,坐下说:“妈,以后小伟要钱你就给他,他买学习用品和参考资料都要花钱。”
姜梅花坐下唠叨道:“一个作业本才五分钱,一支钢笔才两毛钱,五块钱要买多少东西呀,我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五块五……”
王军打断母亲的唠叨道:“妈,以后我把工资都给你,行了吧。”
姜梅花说:“我不要,你一个月也就四十二块五,你自己存着讨媳妇吧。”
“我上班去了。”王志德吃完一根油条和一碗稀饭后,出门上班去了。
王军也快速吃完,进屋换上警服出来,把二十块钱放在桌上说:“妈,我走啦。”
“走吧。”姜梅花继续喝着稀饭,听到卫生间的门响,赶紧扭头冲着出来的小儿子道:“小伟,你爸爸说改年龄违反纪律,你哥哥会被开除的,我也就不敢说了。”
王小伟在桌前坐下,瞧着桌上的二十块钱说:“我知道了,户口本呢,没户口本怎么去学校报名?”
姜梅花一愣道:“往年报名不是没要过户口本吗,有通知书就行。”
王小伟说:“妈,我是复读,没有通知书。你告诉我户口本放在哪,等会我自己去拿。”
姜梅花说:“就放在衣柜的抽屉里,别弄丢了,报完名后记得放回去。”
王小伟说:“我知道。”
姜梅花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把桌上的二十块钱往小儿子跟前一推说:“小伟,这二十块钱是你哥给的,剩下的五块钱不要乱花,要是花完了再找妈要。”
“嗯!”王小伟吃着油条和稀饭……
姜梅花把最后一根油条放在儿子跟前说:“你多吃一点,妈要上班去了,你把碗洗了再去报名,放学后早点回来煮饭,我回来炒菜。”
王小伟说:“知道了。”
姜梅花匆匆地走了出去……
王小伟大口大口地把油条和稀饭吃完,起身把四只碗叠在一起,但端起来时又放下了,并且把四只碗重新分开摆在桌上,眉头一皱道:“我才不给你们洗碗,从今天起我也不给你们做饭菜。”
王小伟将二十块钱装进休闲短裤,走进书房准备去父母的卧室时,猛然想起什么,扭身走到书柜前打开柜门,瞧着放在中间的“革命烈士证明书”和奖章锦盒,认真而又坚定地:“大伯,虽然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但我一定要象你和父亲一样,去参军、去经历战火的考验,去夺得属于我自己的奖章,请你的在天之灵支持我、保佑我。”
王小伟关闭书柜门,转身走进了里间的父母卧室,房间里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张大床外,就只有一个大衣柜和窗口下摆放着一台缝纫机。他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拉出中间的抽屉,里头整齐地摆放着一些证件和几十块钱,粉红色的户口本和一本存折放在一起。他拿起户口本推回抽屉、关上柜门,迅速出去走进自己的卧室,在书桌前翻开户口本,翻到自己的名字的一页后,认真地瞧着出生年月日一栏,上面用钢笔填写着1963年8月1日。他自言自语地:“1963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