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真要离开么?”

“殿下,风黎城何时才可以重建啊。”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家园在眼前摧毁,瘟疫煎熬着人心,风黎城百姓很多已经在连番的打击下快要支撑不住,有些自暴自弃的等待命运的安排。

灰暗压抑的气氛笼罩,这次商谈凌若尘便未刻意隐瞒,总归不论何去何从,虽离了家,却还并未被抛弃到只剩下绝望。

凌若尘刚从石室中走出,便被风黎百姓围在中央,既期待又忐忑的看着凌若尘,等着决定她们未来归属的时刻。

凌若尘微微一笑,让大家放心,之后便侧开身子让出风凝。

风凝上前一步,先是对着凌若尘弯腰,深深的一礼,之后才起来对着风黎城的百姓弯下腰,“风黎被毁,虽是天灾,我们官府却未能及时应对,让诸位受惊、受罪。如若没有殿下,后果,后果不堪设想,是我们,是我们无能,愧对各位乡亲,愧对陛下。”

风凝更深的弯下腰,在风凝身后的各位官员也都深深的垂下头,弯下身板,他们无法想象,如果没有这改建的密道,大水来时,能活下几人。

庆和二十五年九月,风黎城洪水没城,无一生还。

无争在大街小巷说出的天机还在耳边回响,令人恐惧,令人怀疑,让人离开,让人视而不见,一幕幕清晰的好像发生在昨日。

“我们、我们已经有心无力。”一瞬间好像苍老了不少,风凝声音有些哽咽,“司徒公子的话各位也已知晓,瘟疫虽然在司徒公子和徐太医的努力下抑制住,但……治标不治本,我风凝会留在风黎城,直到这里可以在重新住人的那天,虽然不再是四城之一,虽然有可能只是几间茅屋,几亩稻田。但若未来,你们还念着故乡,念着风黎,回来时,不是一片荒芜……”

风凝摆摆手,佝偻着身子无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低泣抽噎的声音渐起,凌若尘微垂下头遮挡住眼中的精光,微勾的唇角是她对风凝这一番话的满意,伸手拍了拍风凝的肩膀,安慰鼓励,“风副城主已经尽力了,放宽心,将人安排好。”

“是,殿下。”风凝擦了擦眼睛,挺直腰板,看了眼身后的一人。

一位身穿七品官服,三四十岁的女子拿着纸笔走到百姓中间。

“各位,请将你们之前的营生告知,我们会以此为依据为你们安排去处,至于有亲人在其它城池生活,可以去投靠的人在这领了救济,让大夫在检查一下便可以收拾东西离开了。”风凝再次开口,百姓听话的一一登记。

凌若尘悄无声息的离开。

她的石室,推门,荧光石闪着微光,十九已经离开,石桌上放着还未动过的膳食,天辰趴在石桌上睡得正沉。

累了一天的身心舒缓下来,周身都仿佛浸泡在温泉中一样暖的让人沉沦,轻轻走过去抚摸着人的发顶,“天辰。”

睁开眼,迷茫的眼中闪着光亮,“凌若尘,你回来啦,饭,等你,一起。”

……

“殿下,除了沧宇赌场、锦绣阁、千宝阁外,朱虹米铺和富盈钱行也选择了禾雨城。”

朱虹、富盈?“让乐安看着行事。”凌若尘揉了揉眉心又道:“沧澜,你调些人到乐安身边保护。沧麟山庄那些能人异士挑些合适的也给他送去。锦绣阁那里,这次切身利益驱使下,真心假意看的一清二楚,让卫永富尽快清理。”

凌若尘点了点石桌上放着的信件,“将这个给卫永富送去,让她尽快办妥。”

“是,殿下。”

很快,商人们离开,带走了数百、数千的风黎城百姓,前往北月的各个城池,等待她们的或许是新的家园,亦可能只是暂时的居所。

哭着分别,笑着道再见,凌若尘安静的送走一**跪倒在她面前感激叩拜的人。

如此过去几日,密道中的百姓越来越少。

“殿下,您很受她们爱戴。”

又送走了一波,几日未见人影的邢萤再次出下,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

“邢大人,她们给你的东西可以给本宫么。”凌若尘目光依然看着百姓离开的方向,声音平淡没有波澜。

“这个?殿下知道是什么?”邢萤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

“嗯,大体猜的出。”凌若尘看过去,摇摇头微微一笑。

“那为何要去,下官上交给陛下应该好过由殿下来吧。”邢萤有些困惑。

“本宫做这些只是份内的事而已,何况本宫并未护的住这守护了北月千年的城池,真当不起她们的那份大礼。”轻叹一声,凌若尘伸手。

邢萤眼中闪过惊讶,探究,一时之间情绪复杂难辨,“联名书,她们求陛下让您回天月呢,真的不用下官送往天听。”

将联名书递上,邢萤眼看着凌若尘小心的接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多谢邢大人的好意。”再次微笑摇头。

“凌若尘。”天辰寻声跑来,看了眼邢萤,见人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后抓这凌若尘的手便往他来的路领。

满头雾水,凌若尘顺着天辰的力气跟着人走,“怎么了天辰。”

“大狗走不了,那母亲不要等,狗仔,伊遥在哭,徐太医让我来找你。”天辰眼中有些困惑,也有些暗淡。

“天辰想要留下狗仔么?”心知天辰很喜欢狗仔那孩子,凌若尘快步走到天辰身旁问道。

“想要?”天辰看向凌若尘,茫然的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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