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乌提几人躲过自己的目光,关秋只得主动开口:“乌提将军,许将军,牛先生,你们所率五百骑尽是精兵良将,能否帮个小忙,拨出部分人马随我去崆峒山附近转转?”
乌提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做这个主。
关秋又道:“守城的兵卒就像是楔在城墙上的砖,我一块都不敢动,失土之责大过天,几位就体谅一下,算是帮我关秋个人一个忙,也好对我的手下有个交代,几位放心,如果真有什么情况,我不会让你们冒险,你们可以立即撤回,我们再做长远打算!”
乌提看了许啸和牛悟一眼,暗想,早知如此,这顿酒不吃也罢。
许啸道:“关大人,太后指定乌提将军统帅,军事方面由他全权做主,我是没有这个权力的……不过,依我看来,乌提将军也未必有这个权力,毕竟,调动兵马去剿匪,是份外事,我们有自己的职责!”
没等乌提附和,关秋脱口说道:“几位误解我了,我哪敢动用太后御用的兵马去剿匪?我只是借用你们的铠甲快骑去侦察一番,无险皆大欢喜,有险快快返回,仅此而已!”
乌提为难道:“关大人,并非我不想帮你,实在是吾等肩负重大使命,明日还要早起赶路呢!”
关秋脸现失望,轻轻叹息一声。
牛悟想了想,对乌提小声说道:“将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况且,此事蹊跷,似乎有蔓延之势,不可孤立看待,现已关乎我大秦国运,将军为最高统领,须以国家利益至上,不要拘泥小节……退一万步,关大人不是说了嘛,万一敌情有变,我们跑也来得及啊!”
“依牛先生的意思是……”
“据我分析,匪徒只为盗取孩童,人数不会太多,尽管单兵的好勇斗狠方面,对方明显要强于我们,但总体战斗力不足堪忧,再说,现在内心惊惶的是他们,他们刚杀我十数人,理应更害怕我们报复,故而,只要挑选五十名精骑,就可探出虚实……”
所有人都看着乌提。
乌提思索良久,猛然抬头,铿锵道:“牛先生有一句话我很欣赏,吾等大秦将士,须时时以国家利益为重!好吧,我这就返回城外大营,调集兵马赶往崆峒山一带!”
……
天空一片漆黑,四月的风带着一丝微微的暖意拂在众人的脸庞上。
大地一片静寂,偶尔有虫鸣啾啾。
五十名精挑细选的铠甲骑士人手持着一支火把,已列队完毕,乌提一声令下,向乌氏县城西北方向的槐树里快速进发。
庞县长熟悉地形,领着关秋和岳呼在前面开道,牛悟和夜火并驾齐驱走在队伍的中央。
乌提给牛悟备了一件合身的铠甲,此时已穿在身上。
这是牛悟第一次穿铠甲,很沉,如同披着一件枷锁。
二十多里的路程只花了一炷香的功夫,便来到槐树里,里长看到长蛇般的火把,早就等在村口,竟一眼认出庞县长,显出六七分熟络,作了一揖,悲恸说道:“庞大人,吾在槐树里寻了一块墓地,已让乡民去运回就义勇士们的尸首,会择日将他们入土为安,县长请放心……”
“这些容后再说……里长带路,我们想去出事的地方看看!”说完庞县长一把将里长拉上马背。
穿过槐树里的土道,隐隐看到两边都是黑黝黝的山脊,在夜色中如恶魔一般狰狞,山路崎岖,差不多走了十来里的路途,眼前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
里长叫停。
“此处就是县尉大人和县卒们被斩杀之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缕血腥之气,地上血迹斑斑,有好几地洼处积着浓稠的血水,尚未凝固,到处一片狼藉,坡上青绿的野草已被踩踏得面目全非,树木低矮的枝条上挂着几片破碎的布条,在风中猎猎作响。
几位大人陆续从马背上跳下,乌提擎着一支火把走在最前头。
山坡下的道路分成两股,一股狭窄,一股稍宽,狭窄的是一条上山路,逐渐向上,似乎通向远处的山脉之中,稍宽的地势平坦,蜿蜒通向山后,看不清去向。
只是瞟了几眼,乌提指着较窄的山道提声道:“抢匪从此处遁去!”
的确,较窄的山道上,分明是马蹄践踏的痕迹,很新鲜,也很凌乱。
牛悟凑上前,问乌提:“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此时的牛悟心中不但充满好奇,还很兴奋,他丝毫不觉得害怕,恨不得马上把此时翻个底朝天。
乌提迟疑,关秋乘势乞求道:“乌提将军,送佛送到西天,也不差这几步路,早就闻听将军骁勇,岂能被这几个小蟊贼吓住?”
准确说,关秋话中的后半段鼓动力极强,彻底动摇了乌提的意志,乌提不再坚持,转身飞身上马,大喝一声:“诸位将士,跟我上!”
策马扬鞭,乌提手举火把冲上了山道。
山道并不陡峭,但只能容一匹马通过,五六十人的队伍一字排开,迤逦穿行在山林中。
大约走了四五百丈,山势渐高,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片高密的树林。
乌提警觉起来,一勒缰绳,挥手示意众人停下。
一旁的许啸进言道:“乌提将军,前方路况不明,是个伏击的好地方,我看到此为止,不能再走了!”
乌提还没回答,远处的树林中突然传来飞鸟惊鸣,紧接着一大群飞鸟扑腾翅膀冲向天空,在夜空中久久盘旋不敢归林。
“有情况,准备弓弩!”乌提一声吼叫,长剑入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