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转头看向张横。
见此,张横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叹了口气,道:“林大人,您这又是何苦呢?”
林天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剩下的兄弟走了吗?”
林天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含糊不清,但比前几日说话好了许多。
张横点了点头,“走了二十五个,除了我,还有五个兄弟,不管我怎么相劝,都不肯离去。”
林天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半晌,这才说道:“和柳先生他们联系上了吗?”
张横回答道:“联系上了,不过不是柳先生本人,而是手下的一个伙计。”
“可带来了什么消息?”林天问道。
张横脸色有些凝重,道:“果然不出林大人所料,汴梁出了大事!”
闻言,林天双眼猛的睁开,从里面射出了一道精光,道:“什么大事!”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林天的身体都有些微微颤抖。
张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一个月以前,太子赵桓与蔡京等权臣趁圣上出巡狩猎之际突然逼宫,将圣上控制了起来,汴梁大乱。太子赵桓为了镇压城中反抗他的势力,血洗五日,伏尸数千,城中百姓惶惶不安。”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过了许久,林天这才说道。
“丽娘和蒋先生他们可好?”林天本不想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说了出来。
“据柳先生派人传来的消息,夫人和蒋先生他们并无性命之忧,赵桓虽然逼宫,但大人与之素无恩怨,他也不敢随意杀人。”
林天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继而问出了另一个问题:“郓王赵楷如何了?”
张横摇了摇头,“听说太子逼宫之际,他和陛下同行狩猎,但事后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人,许是逃了。”
林天这才恍然,怪不得会下那样一份战书,原来连统帅都没有。
刚开始,林天还只当那份战书是冲自己而来,但如今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赵桓之所以会下这份战书,无非是想落人以口实,试问赵楷如果不攻辽,就会犯抗命不尊之罪,一旦挂帅攻辽,无疑是羊入虎口,自寻灭亡。
而自己只是受其牵连而已。
“不过,那个伙计还带来了另一个消息,恐怕对大人而言,多有不利。”张横道。
“什么消息?”
“我朝已经与东北女贞建立的大金签订了海上之盟,不日就会联合发兵,攻取大辽!”
林天倒抽了一口凉气,这赵桓是疯了吗?
他刚刚逼宫上位,根基尚且不稳,为何敢联金抗辽?
但转瞬间林天就明白了,宋徽宗虽然被赵桓控制了起来,但地方大镇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权的猛将肯定有很多不会听命。
赵桓聊金抗辽,并非真的抗辽,而是想要试探有多少人会听命于他,这只是一个幌子!
不过这是在泰国冒险,这是拿整个大宋王朝的百年基业做赌注啊!
林天叹了口气,道:“这下不知会有多少百姓受此大难!”
张横没有想那么多,而是问道:“大人,你这番有何打算?”
林天苦笑一声,道:“还好我脑袋受了伤,为今之计,只有装疯卖傻,耶律大石总不会拿一个傻子的脑袋祭旗吧!”
张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眩晕感再次袭来,林天闭了闭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当年不也曾受胯下之辱?张大哥,我没事,你想办法跟柳先生派来的那个伙计说,高俅不会善罢甘休,让丽娘他们早做打算,另外,汤他们赶紧回国,一场腥风血雨即将上演,大辽不是久留之地!”
张横把林天交代的事情都记在心里,见林天沉沉睡了过去,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林天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也不穿衣服,披头散发,光着脚冲出了房间。
张横想要伸手去拦,却被林天猛地撞开。
林天大呼小叫的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对着林天指指点点。
林天却浑然未决,一直冲到路中间。
大雨滂沱,很快就把林天的衣服浇透了。
林天大喊着说道:“好凉快,好凉快,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说着话,竟然当众把上衣给脱了。
张横不顾两名契丹士兵的阻拦,打着伞冲到了林天身边。
林天见淋不着雨了,一把打掉了头顶的雨伞,高兴的手舞足蹈道:“哦,又可以洗澡了,好凉快,好凉快!”
此时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这些人大多都认识林天,见此,许多人脸上带着嘲弄之色,“真是个疯子!”
更有人朝林天扔过去了一根粗糙的木块,起哄道:“给,用这个搓背。”
木块准确的打在林天的脸上,林天却像是不知道疼一般,把木块捡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傻呵呵的一笑,还真的用力在身上搓了起来。
不一会儿,身上就出现了好几道子的红印。
见状,那些看热闹的人笑的更加起劲,不时有什么木头啊,石头啊朝林天砸过来。
张横挡在林身前,拼命的挥舞双臂,想把那些东西挡开,却被林天从后面冷不丁的一幢撞,摔了个狗吃屎。
大雨淅沥,牧户了人的视线。
远处有一队骑兵冲了过来,速度奇快,眨眼便到了距离林天不足三丈远的位置。
那带头的人远远就看到了林天,嘴里呼喊着让林天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