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梁让走进院子,看着站在门外的梁杰问。
梁杰望着他摇了摇头。
不是不知道,而是让他别问。
屋内猛然传来几声瓷器摔在地上的炸裂声,声音尖锐划过人的耳膜。
梁让皱着眉想起了半个小时前收到的那条信息。
他走进屋内,就见梁一跪在地上,而那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窗边。
“主子,这次是我的失误,梁一自愿受罚。”
梁让负着手站在一侧,闻言瞳孔微缩,他的指尖甚至颤了一下,为了梁一说的话。
梁一是主子派去保护宁小姐的人,从三年前主子回到陆家就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宁小姐,而现在——宁小姐出事了!
梁让略有不安地扫了她一眼,心里叹了口气。
陆远棠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嗤笑一声,尾音上扬,像狐狸一样勾人的声音问道:“你到陆家多久了,梁一?”
梁一怔了一下,低头回道:“十二年了,主子。”
“是吗?”男人嘴里呢喃了句,却是稳稳地走上前,低声笑道:“十二年,就让你有了阳奉阴违的胆子,嗯?”
“主子,梁一不敢!”
陆远棠坐在堂中的椅子上,端起青瓷杯,看着杯中晃荡的水纹,嘴角勾了勾,语气嘲讽:“周家不是找到你的父亲了吗?怎么也得报这个救父之恩不是。”
梁一头埋得低低的,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知道她完了,她原以为天衣无缝怎么也查不到她这,却没料到陆远棠早就知道了这些。
梁让在一旁也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梁一,消化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带下去关着。”
陆远棠起身往屋外走去,无情的声音还留在屋内,残忍而冷酷,“断了她的腿。”
上了车,男人立即道:“去北郊区。”
即使陆远棠早有准备在宁晏身边安排了其他的人,但得知宁晏被绑架的那一刻,他还是慌了。
北郊区,那个许多年前他曾经差点被撕票的地方。
这次的人不是周家!
男人双手攥的死死的,手面青筋无法抑制地暴起,眼睛充血,在接到电话之前,他第一次尝到了无法掌控的滋味。
周家的人早就被陆家的人先一步解决了,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这一次,一向做黄雀的人却成了别人下口的螳螂。
陆远棠想,或许他做错了,不该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局里,在他还无法完全把控一切的时候,过早地去靠近这朵即将绽放的花。
可是,他怎么能忍受这朵花为别人绽放,怎么能......
他应该把她关在陆家的,名正言顺的关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的。
阿晏,阿晏……
***
宁晏醒来的时候,头昏沉沉地,像坠着一个铅球一样,耳边也嗡嗡的响。
她睁开眼,好半晌才看清自己所处的地方。
视野之内,暗黑的墙壁,房间内空荡荡的除了宁晏身下的椅子,没有一件家具。宁晏眯着眼看着头顶的白炽灯,脑子眩晕了一阵,甩了甩头。
她的手脚被绳子死死地绑着,宁晏双手在椅后动了动,不经意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
‘滴滴滴滴——’
曾经在电影里听过无数次的响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着,一声一声让宁晏的心悬起又沉下。
颈后冒出的冷汗划过脊背,引起一阵颤栗,宁晏吞了吞口水,看着几米外的铁门,毫不怀疑自己就算解开了绳子,还没跑到门边就会被身后的炸.弹给炸飞。
密室内没有窗户,不知黑夜白昼,宁晏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绑架了,甚至此刻还徘徊在死亡边缘。
在洗手间外,当她被身后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突然捂住口鼻昏过去之前,宁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辆面包车,那辆她原以为是拐卖大学生的面包车。
现在看来,对方压根就是冲着她来的,尽管宁晏觉得自己过去平淡无奇的十八年没有与谁结怨成仇到这种地步。
不知道苏雪现在找不到她会急成什么样,还有,陆远棠。他说让她乖点在家等他。他没找到她会不会又生气了。
宁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她弓着腰想背着椅子站起来,手缩靠在椅背上,她尽量不去触碰到身后的那个金属物体。然而宁晏的脚还没挪动,身后子弹上膛的声音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宁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挪动的好。”
身后传来的男声穿透耳膜,震得宁晏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恐惧一瞬间随着仿佛静止的鲜血流经她的四肢百骸。
她无法转过去,也无法得知那个男人是在她身后多远的距离。但她很明显的感受到,那个黑色冰冷的枪口正对准着她的脑袋,只要她敢挪动一步,子弹就会毫不留情地穿过她的头颅。
片刻后,宁晏慢慢地坐回远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终于忍不住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强装自若,然而声音还是能听出一丝颤音来:“你是谁?为什么绑架我?”
没人应声,宁晏也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吸声,这种被人掌控生死而那个人还在你身后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宁晏想起七年前的那场车祸,那时她还未来得及恐惧便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灾祸压制在车下。现在,身后的这个人似乎在病态的享受着让她恐惧的滋味,这种对她而言几近于凌迟的滋味。
宁晏眼睛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