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夜饮酒,又心事重重,几度失眠,许卿柔今早起迟,巡视也是暄沪派人替她去的。直至巳时过,暄沪到淳宜殿看望,许卿柔才被雨莲唤醒。
天未亮时,文儿就来叫起,许卿柔说自己不舒服,今日不去巡视了。再次睡着,却是乱梦一片,待雨莲来叫,说三殿下来访,许卿柔才勉强起身。眼一睁开,她感觉头很重,浑身没劲,特别不舒服。许是昨夜饮酒之故,虽不多,却也伤身。
“天香,还未醒么?”暄沪在外间叫道。
许卿柔应他:“醒了,殿下,你稍坐片刻。”
谁知,话音刚落,门“吱”的一声被推开,接着隔帘响起,暄沪竟然走了进来!
“啊!殿下,你怎么进来了?”许卿柔吓了一跳,才刚坐起又躺了下去,把被子拉到下巴蒙起。
暄沪大方地过来,在床沿坐下,对许卿柔说:“怕什么,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都见过,可曾动过你?”
许卿柔无语,他说的是上次给她纹身的时候。她不知怎的昏迷了,只知道自己后背被他纹上一只艳丽的不死鸟,至于有没有占她的便宜,还真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依然是一张白纸。
“殿下,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吗?”许卿柔请求道,心里十分惶恐。
她现在最怕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如果她是许卿柔的事传出去,被暄沪看光身子,又在背上纹身的事传出去,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这个朝代,女人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而她还想清清白白嫁人,过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暄沪一笑:“你以为我傻么?我若是那种乱说的人,又岂会保你?”
许卿柔相信他不傻,可他一说这个傻字,她就想到了秦良澍,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过得怎样,会不会偶尔也想起她?
见她神情恍惚,暄沪担心地伸手来摸她的额头:“怎么,还在不舒服么?要不,我派人去跟东谷先生说,今天就不训练了。”
许卿柔摇摇头,他的手很温暖,很柔软,让她很舒服。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如果他是她的爱人,给她一个亲密的拥抱多好!那么,不管有多累,多担惊受怕,只要有那个温暖的怀抱,就什么都不怕了!
可惜不是。
暄沪只是像个大哥哥一样,摸完她的额头,发现她没发烧就收回手去,给她倒杯水说渴了吧,来,先喝点水润润喉。哦不,先漱漱口再喝。这水冷了,我叫他们换热的来。说完对门外叫道,倒壶热水来。
文儿答应了一声,不一会就敲门说水来了。暄沪起身去开门,接过水说,你们大人不舒服,让她多睡会。惜锦,你也不必去练功,自己玩吧,一会再说。
惜锦虽觉遗憾,也不敢自己去找东谷微扬,就在院里压腿,下腰,与其他人闲聊。
暄沪关好门,回到床边坐下,担心地问许卿柔:“小七,你没事吧?”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许卿柔莫名的感到亲切。她点点头说没事,只是浑身酸痛,犯懒,不想起身。暄沪微微一笑,伸手给她道,我拉你,想起么。
他都这样了,许卿柔也不好意思不起,就把手给他,让他拉起来。
暄沪看看她身上,一身白衣,领口微开,玩笑道:“怎么,这个口子是给我留的么?”
许卿柔一惊,低头看去,见自己的衣衫领口开了,露出一截肚兜花边,羞得赶紧拉好说:“殿下,你可否,回避一下?”
暄沪笑笑,转过身去坐到桌旁写字说:“我写一首诗的时候,够你起了吧?”
许卿柔嗯了一声,赶紧背对他换衣服。其实她想叫他出去的,可也知道他不会出去,天知道他想干什么!可能是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外人的话,要私下跟她讲?
换好衣服,许卿柔倒了杯热水漱漱口,又喝下半杯,觉得舒服了些。她走到桌旁,问暄沪写的什么。
暄沪拿给她看:“不过是几个临时想到的句子,没什么。”
许卿柔看去,纸上写着:“露雨微霜,清气含寒,峨眉轻蹙寻暖。一帘难掩,美人心事,终是郁郁寡欢,无处诉衷肠。”
她明知这是写的自己,却沉着脸道:“不知殿下,这是在为哪个美人伤怀呢?”
暄沪知道她是故意装作不知道,也随着她的意说:“啊,我随便写写,练练书法。你看我的字写得怎样?”
许卿柔再看,他的字确实非常漂亮,肥瘦适中,刚劲有力,却又不乏柔润婉转。字体形状几至完美,看起来非常舒服,实在不知道可以挑出什么毛病。这一眼看上去,仿佛一幅艺术品,十分养眼。
“很好。”许卿柔简单地说,“呃,殿下,你继续练字,我该洗漱去先生那了。”
暄沪点点头:“好,等你收拾好,我陪你去。我正好有事,要与东谷先生谈。”
许卿柔说好,叫文儿和雨莲进来伺候她洗漱。之后,等梳妆打扮好,她们又一起吃早餐。一切完毕,半个时辰又快过去了。
暄沪送许卿柔,接下来的训练会很辛苦,希望你能坚持。还有,晚上你等我,我得再给你的纹身补补色。许卿柔答应着,心里乱糟糟一片。
还是那个简单的小院。没有名字,没有牌匾,没有华丽的装饰,却花草流香,轻烟缭绕,颇有几分仙气。
屋里点着香薰,清暖,惬意,放松,加上东谷微扬那悠扬的琴音,宛如绸缎上流淌的牛奶,令人舒服得无法形容。
三人漫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