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楮墨刚要走,王破瓢便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且慢,我怎么看着那边那几个人像是打开洪水城城门的那几个晋商?”
要不是清军前冲,还真露不出藏在营帐里面一身商人打扮的他们来。
奥观海连忙揉了揉眼睛,看着那群提着钢刀往前冲的晋商,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那几个孙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们!”
王破瓢向熊楮墨投去了询问的目光,问道:“子谦,就是那群汉奸,怎么办?”
熊楮墨冷眼望着那群争先恐后冲的比清军都欢的晋商,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几个汉奸抓回洪水城,去骑马!”
这群战争贩子抽出苗刀,悄然向着谷口外的密林中褪去。
清军和准噶尔部厮杀正酣,就在他们打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的时候,一队轻骑俯冲而下,如同一柄燃烧的长矛带着火焰划过天空,硬生生的把战阵撕开了一道口子。
熊楮墨一马当先左突右杀,瞄准那群商人装扮的晋商直冲而去,两旁训练有素的清军迅速围拢了上来,拼死阻挡熊楮墨一行人前进的步伐。
刚才还疾驰前进的队形为之一搓,顷刻间变成了逆水行舟。
“闪开!”
熊楮墨听得身后一声怒吼,连忙俯身在马背之上,回首一看只见强状如牛的奥观海双臂肌肉虬扎竟然抱着一门点燃的虎蹲炮冲了进来。
“轰~~~~”
奥观海刚把虎蹲炮放在地上便传来一声山崩地裂的巨响,原本阻挡在熊楮墨眼前的清军顷刻间被轰成了肉渣。
熊楮墨只觉得耳朵嗡嗡只响,怒骂道:“老奥,把炮当喷子用,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赶紧上马!”
奥观海连忙飞身上马,看着眼前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清兵发出一声狂笑,吼道:“爽快!真爽快!”
王破瓢挥舞着苗刀发出一阵狞笑,喊道:“弟兄们,报仇的时刻到了,干他娘的!”
清军弓箭手箭如雨下,如同漫天的黄蜂冲着熊楮墨等人冲来。
熊楮墨双腿夹紧马腹,连忙举起盾牌,吼道:“不要停,往前冲,跟他们混成一团!”
这帮二杆子早就不是离开南京时候的那帮懵懂的太监了,战场的狼烟早就洗去胸中的胆怯,不用熊楮墨吩咐立刻两人成对,举着盾牌护住侧翼顶着箭雨跟清军混成了一团,
清军的箭雨顷刻哑了火,豪格正跟巴图尔珲杀的难解难分,根本就不知道后院起火了。
措手不及的范文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帮二杆子在阵营里左冲右突横冲直撞,全然搞不不懂他们的目的。
范文程根本不敢命令弓箭手继续攻击,己方正在冲锋,如此密集的队形,一轮齐射恐怕这三十来个明军还没死清军就得先死二三百人。
熊楮墨眼中满是沉着,如同一只领航的大雁,带领着杀红了眼的众人瞄准那帮晋商冲了过去。
那群正在冲锋的晋商也是蛮横不要命的主儿,立功心切的他们呜咽怪叫着竟然冲着熊楮墨等人围攻了上来。
熊楮墨等人早就点燃了三眼铳,吼道:“三眼铳!放!”
王破瓢等人猩红着双眼,举起三十六支眼三铳,对着这饿狼扑食一般涌上来的群晋商就是一轮齐射。
三眼铳喷出一片火舌,黑洞洞的枪口几乎堵在了这群汉奸的胸口上,漫天的弹丸把冲的最快的那几个汉人直接打成了筛子。
王破瓢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喊道:“这,才是喷子!”
当这群汉奸发现情况不妙转身想跑的时候,在家丁簇拥保护之下的范永斗立刻制止了溃散,扯着嗓子喊道:“他们的枪没有子弹了,杀一明军我奖白银五百两,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群人本就是为了钱财去投奔的建奴,一听此话立刻精神抖擞,仗着人多势众大呼小叫着冲着熊楮墨等人杀了上来。
熊楮墨跨坐在战马之上血脉贲张,把用过的三眼铳当成铁锤,居高临下轮起来就冲着那帮汉奸的脑壳砸去。
砸完他抽出苗刀挥刀就斩断了进犯之敌的头颅,一阵猛劈猛砍之后,甩出手中的套马绳就套准了那打开过洪水城城门的汉奸的脖颈。
他猛收绳索,睚眦欲裂的吼道:“抓活的,速战速决!”
王破瓢等人早就瞄准了目标,贴身上前猛挥手中苗刀,斩断目标汉奸的双手扯着头发就冲着长城的方向杀去。
范文程终于下定决心,他见熊楮墨等人要跑抓住这代价最小的时刻,不顾那群晋商的死活,毫不犹豫给弓箭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箭矢如蝗,不分彼此的抛射俯冲而来。
“噗,噗,噗!”
“噗噗噗噗噗……”
入耳尽是箭矢射穿胸膛的闷响声,那群汉奸鬼哭狼嚎的抱头鼠窜你推我搡的争相逃离这片修罗场。
范永斗原本以为胜利在望又是奇功一件,谁知眨眼间被范文程给砸的稀碎。
他的额头青筋暴露,喉咙之中发出一阵野兽般的呜咽,红着眼低声骂道:“范文程,卧槽你仙人板板!”
范文程帮了熊楮墨等人的大忙,一条宽阔的逃生通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熊楮墨等人俯身藏在马腹之下,趁着清军更换弓箭的空隙,飞速逃离了清军弓箭手的攻击范围。
那群汉奸全都把范永斗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十几年来一直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生死关头却见他见死不救越躲越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