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闹花灯,这句话在小城市里差不多已经成为了历史。顶了天,也就是在街道两旁挂上一溜儿红灯笼应应节。父亲在时常说,在30年前,小城这地界儿闹花灯还是很热闹的。乡下的父亲也是这么说,以往到了这天,各村儿的人都会拿着花灯窜村儿比试。当然这其中不和谐的事情也时有发生,例如输了的一方恼羞成怒动个粗什么的。动粗,在当时来说,也是一种乡土文化。
“咱们把灯给挂上!”晚饭之前,父亲拿出了两盏灯笼。往里边装了蜡烛之后对我说道。灯笼是他自己做的,粗是粗糙了些,不过把蜡烛点上之后倒也别有一番韵味在里头。把灯笼挂上之后,父亲这才跟我进屋坐下。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我们忙活完就能开动。
姐姐姐夫们今天也回了家,据妈妈说是亲家那边吩咐的。说是春节忙,没顾得上来父母这边。这眼瞅着正月十五了,让他们回来陪着过过节,热闹热闹。母亲说亲家会这么安排,其中也有我的原因。毕竟家里有我这么个存在,现如今十里八乡的乡亲们,对我们家大多也是客气有加的。其中倒也不乏有背地里吐唾沫的存在,无非是心理不平衡罢了。凭啥你家发达了,我家还是这个吊样?他们心里巴望着来一次打土豪分人民币。
“家人都回来了?”刚准备开席,就听见门外头传进一声招呼声。我回头一看,是隔壁邻居家大爷和他的儿子。就是那个娶了个恬不知耻的女人的那位。老爷子手里提着个竹篾编成的篮子,父子俩就那么站在门口冲我们打着招呼。人家登门了,就是客人。没有将客人拒之门外的道理。父亲一边跟人招呼着,一边起身将人家父子给迎进了屋内。两个姐夫又搬来两个凳子,给人家腾了个位置。
“你头上的伤,没什么事?”等人家坐下,我起身替人父子俩斟满了酒杯,然后轻声问了一句。
“没啥事,该检查的都检查了,医生说在家休息段时间就没事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兄弟。我爹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我昏倒之后还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人家的年龄比我大了230岁,此刻这声兄弟,实在是让我汗颜。
“别这么说,都是邻居,谁都可能遇到点麻烦事。来,今天过节,咱们乐乐呵呵的干一口。我喝不了白酒,只能一口,你们别见怪。”我端起酒杯对人家父子举杯道。他们家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事儿关乎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能不提就不提,老是提一些戳人家心头的问题,并不会显得我们多关心人家。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很顾及别人的面子。除了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之外。
“听你妈说你喜欢吃土鸡蛋,家里养了十几只,这些是我给你攒下来的。也不值个什么,你回的时候记得带上。”老爷子将放在脚下的竹篮拿起来递我手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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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么多鸡蛋您自己留着吃多好。如今这土鸡蛋也不便宜...”我嘴里客套着,却是伸手接过了人家的竹篮。这是别人的一番好意,我领了。心里琢磨着,等以后人家再遇到难处,我再还了人家这个人情。
“多亏了你家小子...她带着女儿在我儿子家门口跪了一宿...那肯定不行啊,我儿子够仁至义尽了。”饭后,我陪着姐姐们还要客人在客厅喝茶。姐夫们则是进了厨房开始帮妈妈洗刷碗筷。隐隐约约间,我就听见隔壁家老爷子跟我爸两个站在门外抽着烟嘀咕着什么。
事后我问爸爸,隔壁家大爷跟他说了什么。父亲说是那个女人的事情,她的男人才出来就又逮进去了,这回估计会判得不轻。也是50的人了,等出来起码也有60好几,这辈子就这么地,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那个女的没了依靠,就又想要带着女儿回头,死活不愿意离婚。大爷家儿子已经去法院起诉了,至于原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人必须有同情心,但是没有原则的同情心,只能让这个人成为别人的鱼肉。
小城今年的正月十五,出乎意料的闹起了花灯。也不知道有关部门是打哪儿请来的一些巴西肥.臀,坐着花车打扮得跟金灿灿的锦鸡似的在那里游街。街道两旁的花灯虽然不是很出彩,却胜在数量很多。几乎每一棵树上,每一家店铺的门口,都会挂上那么一两盏。与花灯这种传统文化比起来,人们似乎对那些巴西肥.臀的兴趣更大一些。尤其是一些男的,手里拿着手机一路相随着,恨不能人家那条**上那条细绳断了方才解恨。
“今年市府还办了件实事!”一直闹腾到夜里10点半,喧嚣方才逐渐散尽。意犹未尽的老少爷们儿们叼着烟,坐在路边摊上一遍宵着夜一边讨论着方才的那些个异国风情。更有人打开手机相册,一张特写接一张特写的回味着。带了自家娘们儿上街的汉子们则没好果子吃,方才看得惬意,此时却是要对着自家媳妇的冷脸子。没办法,谁让他们刚才太过忘形了呢。
“憋说话,憋理我,你继续去追那些花车去。不,是继续去追那些外国女人去。人家多好啊,啥都大。”路边,一年青人正手捧着鲜花在哄着生气的女朋友。女朋友白了他一眼,将递来的鲜花推了回去道。
“人家坐着花车打眼前过,我不是被强迫着看了两眼么。实话实说,那些洋妞还真没我媳妇儿好看。那都是啥呀,除了肉肥点儿,要啥没啥的...”年青人手捧着鲜花,死皮赖脸的跟在女朋友身后言不由衷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