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寒风呼啸,树叶被吹地沙沙作响,鲍老夫人脸色无奈听着二儿媳林氏在下头哭哭啼啼。
方才鲍百谦跟二夫人闹到他这来,正在僵持时却听翠香进来说,表小姐来了。
鲍老夫人脸上一振,直起身子急忙道,
“快进来,快进来,这都多久没有看过我了。”
翠香应了声,转身却见姜撩开帘子走了进来,眉眼间含着一丝怒气,嘴角抿成一条直线,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鲍嬷嬷。
自那日跟于的交易达成后,姜当即便写了份信给大舅母,央她派人进宫,请林三娘出宫一趟。
谁知两日过后于找上门,才知林娘子并没有上管府帮忙看治管夫人。
姜在信中把管夫人的病状说的够详细,大舅母该不会怠慢才是。
姜当即便唤了那日送信之人,问过话才知道那封信让鲍满月给截了胡,这才没有到大舅母李氏的手中。
姜气的够呛,鲍满月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可如今倒好,越来越无法无天。
鲍百谦坐在一旁,见到姜这副表情咽了咽口水,前两日鲍满月扣下姜那信时他正好在,现下见姜如此表情,鲍满月怕是要遭殃了。
姜先头便听翠香说二舅母跟二表哥在里头跟外祖母说话,本以为只是聊聊天而已,谁知走进来便看到二舅母拿着帕子在一旁抹眼泪。
姜脚步一顿,想着自己是不是来的不合时宜。
鲍老夫人见姜进来,松了一口气,随即见她脸上的表情不好,忙问道,
“上外祖母这里来,谁欺负你了?”
姜行了一礼,上前坐在了鲍老夫人身旁,笑道
“方才觉得气难平。如今倒是好了。”
“何事让你觉得气难平?外祖母帮你出气。”
姜挽上了鲍老夫人的手臂,笑道,
“自然是因为祖母心善,看到外祖母便能心平气和。”
林氏听着这话硬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都是些什么,阿真的是睁着眼睛都能说瞎话。
鲍百谦见林氏的表情没有方才那样严肃,微微松了一口气。
姜看了林氏一眼,她眼睛红肿,显然是哭过不短的一段时间,鲍百谦如何惹他生气了?还闹到外祖母这边来。
“二舅母这是怎么了?”
林氏听姜问起这个又想起了方才的事,语气埋怨道,
“这离过年都不远了,可你表哥非得要去翼州,翅膀硬了便是连家都不愿回了。”
林氏目光满是悲愤,她总共不过才生了两个儿子,一个从小便不长在身边,如今就是一年也难见上一面,如今倒好,好好的一个小儿子又成了整日不离家的游子,她心里的苦有谁知道?
鲍百谦脸色颇为无奈,他先头千说万说,可母亲压根就没有听进去。
“娘,我都说我只是去翼州看一下大哥,在那里陪他过一个年,年后我便会回来,回来后我都听你,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还不行?”
林氏听到鲍百谦这番话,眼泪流得更凶,拿起帕子抹眼泪。
“你莫要骗我,上次你也是这样说,结果一去半年多都不回来,你来说说这两年你在洛阳待的时候有超过半个月吗。”
“好了,好了。”
鲍老夫人被林氏哭的心烦意乱,脸色颇为无奈,这都是多久的事了,怎么越扯越远。
“老二媳妇,当初阿谦要去从商的时候你不是也同意吗?跟着那些人走南闯北见点世面也好。”
林氏手中的帕子都要被她揉碎了,都说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她能乐意让自己的儿子去从商?
当初大伯是如何说的?
忠义侯府哪有表面那般风光,当官是好,可是一个清官却是难当,富得了百姓却是穷了家里,贪官风险却是极大,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因为缺银子做什么都束手束脚,忠义侯府的后代必然要有一个人牺牲,做商人来钱快,有了钱忠义侯府才没有后顾之忧,既然百谦喜欢经商那便让他去做。
大伯说话如此明白,林氏要是敢持一点不同意的想法,那就是一个罪人,罔顾忠义侯府的罪人。
侯府不能出庶子,便拿着她的儿子来糟蹋,好好的一个忠义侯公子哥,却成了一个散商,跟着那些游客四处游荡,硬是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这样便也算了,可百谦以后可怎么办?成了一介白身不说,还是一个商人,以后有谁敢嫁过来?
上次那李夫人怎么说来着?就算他鲍百谦再如何出色,撑破天也只是一个商人,嫁过去就是一个商夫人,惹人笑话不说,还低人一等,就算他后头靠着忠义侯府也是不可嫁。
这番话把林氏气得半死,从此把那李夫人拉入了永不来往的名单中。
“母亲,可谦从小便在大伯身边长大,性子都随了大伯是个……”
林氏咽了咽口水,人精两字到底不敢说,
“是个有义的,但自小跟我不亲,两个儿子就只有百谦陪在我身边,大伯当初说让他去从商,我以为他是在京城便同意,想着反正也能陪在身边,可如今你看看这一年到头来都不着家,我........”
林氏语气哽咽,用帕子捂着眼睛,说到后头都说不下去。
鲍老夫人心里也颇为无奈,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莫说百谦不容易,可谦又能容易到哪里去,他十五岁便去翼州,如今都二十二岁了,便连亲事都未说,一个人待在那头。
鲍老夫人看着下头的二儿媳,心里很是愧疚,忠义侯府到底是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