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我吗?”严正的声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语。
严三咳着,眼却看向严正,良久,吐出两字,“不怪。”
严三是严家旁支的一个孤儿,父母早死,如果没有严正将他收养,现在的他,不知道已经死在什么地方,怕骨头也已经化了。学习,掌事,享过富贵,把握权力,成了家,立了业,人生里应该享受的,应该试的,他都试过了,可以说是无憾了!
“你为什么那样做?”要背叛他严正,想要取代严孝。
“他不配,也没有能力。”
严正看着严三,脑子一时空了。
“我,取代了他,他还能长命,还能平安,我不取代他,在你死后,他应该会也跟着走了,你的一脉应该也会断绝了。”
严正的眼慢慢的瞪得非常的大,他不相信!
可是他了解严三,知道严三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而刚刚那话,他知道是真的。
一辈子,营营汲汲,为的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孙子,为的就是他的子孙后代,可是现在有人告诉他,他死了,他所谋的,所想保护的,全都会没有了。
严正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坏。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留下。”严正冷冷的道。
严三笑了,咳在这时停了,“在你对付我的那一刻起,我已经知道。我不死,你不放心,这就是亲生的与不亲生的区别。”
严正高高在上,将本来捂鼻子的手放了下来,“你一直清楚?”
“清楚,就像,我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站在这里一样,清楚得很!还记得在清水的时候么?你对慕容家冷淡,觉得乡下的人家没有什么可是利用。甚至救命之恩你都只是以一点银子打发!在那时,我就知道我的下场,不是取代严孝,掌握严家。就是死。你身边只有有用的人,只有可以被利用的人,不会有闲人!你的心很冷,或者说很狠!”
严正打量着严三。
“贤王要银子,可是你却备不齐,老四他不笨,只是能力还差那么一点,老十……嘻嘻,没有用的,慕容家从来都不是软柿子。你想捏就捏,想放就放,只要你捏上了,汁液一定会沾你一手。慕容家不能少看。”
“你怎么知道?”严正惊讶于严三竟然会知道他的来因。
严三笑得更开怀,“不告诉你。这秘密,我准备带到地底去,让你一辈子心里都痒痒的。”
“你!”
严正觉得他来错了,他不是来被严三气倒的。
“慕容家的目光真不错,在慕容家富起来之后,你送礼了,一般人家。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巴巴的向你巴结么,前相国,然后还是现任相国,可都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容忽视的,是值得高攀的。慕容家没有,那一份冷淡,我现在还记得,一般人家的来往而已,可是你呢。却自视了,还想着利用慕容家,让人家的姑娘进宫,被你利用,你啊,真是高看了自己。”
严正眯起了眼,“你在醉仙楼出事,当时,慕容家的兄妹三人也在,你……约了他们?”
“对,是约了他们。”
“说了什么?”
“不记得了。”这是真话,可是严三没有说谎。
严正的眼里闪过精光,他不信。
“我连自己怎么摔下楼都不记得。”在这一刻,严三不想将一些真相告诉严正,像他被慕容家的人打了,像他好像说了一些什么才会被打的。
小丫环端药进来了,“老爷,三公子,药端来了,适合喝了。”她不知道应该不应该靠近床边。
“端过来。”开口的是严三。
小丫环将药送过去。
“伺候我喝。”
被喂着药,严三又咳了起来,药被喷得四处都是,可是他却坚持着,将药喝完了,在严正的目光之下,将药喝光了。
严正黑着脸,出了屋。
“如你所愿。”严正的身后飘来了四个字。
这四个字让严正的身体顿了一下,可是他没有回头,而是大步的离去了。
傍晚。
严十拿着帖子来到了严三的屋前,帖子是钱大夫孙子满月宴的请柬。
日期是三天后。
可是严三注定是不能参加了。
“三哥……!”
……
“严三走了,是严正下的手。”如耀的心情有点低落,是大夫都不想有人死。
“没有严正点头,严三那能说死就死?”如宗感叹道。一个家里的人,竟然也要做到这样的地步,真是让人心寒啊!
“让人盯着严十,还有严五,严七,如果他们要上位,帮助他们,如果想要拿我们家来做筏子,那就得除掉。”如棋并不因为严三走了,就想要放过严家的其他人,而且在这一个时候,如棋在心里已经不想留着严正了,严正连自己人也能这样对待,外人,那一定更狠。
“我会的。”如宗应道。
“三哥,你找机会见一见严十,告诉他,他不贪,我保他长命,除了严正之后,严家是他的。”如棋要动严正。
“好,知道了。”
“二哥,能不能找人到陛下反映一下,贤王找严相要钱的事。”
“妹妹想要动这两人?”
“暂时还动不了,只是给陛下打一下底子,告诉陛下,这两人的关系不寻常。”如棋手中没有严正的把柄,所以没有办法将他立刻拉下马。
“陛下应该知道了吧?”如宗不肯定景帝知道否,可是以景帝与他下面的人应该知道以颜烈一个人是办不成马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