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术拔出佩剑,高声呼喊:“拼啊!杀啊!”
齐兵无路可退,只得负隅顽抗,但吴兵似乎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齐国士兵阵线凌乱,根本无法抵抗。
半夜激战,三千齐兵被歼灭殆尽,当天空泛起一丝熹微时,郭术和仅存的数十名伤兵已经成为了张循的俘虏。
张循擦拭着炎炽剑,盯着被反绑在地上的郭术说道:“郭将军,咱们又见面了。”
郭术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啊,张将军,这次还是你赢了。”
“我想到会有伏击,但我没想到,竟然会是齐国人在这里等我。”
“吴国欺人太甚,齐国男儿自当报仇雪恨。”
张循点了点头,说道:“越国人偷袭姑苏,齐国人拦路埋伏,都是为了寻仇。哎,吴国树敌太多了。”
“吴王要成为霸主,又怎么可能不树敌呢?”
“呵呵,是啊,十余年来,为了成为霸主,大王不断征战杀伐。难道只有战胜天下所有的敌人,才能称霸于天下么?”
“那是必然,自古都是成王败寇。”
“哎,郭将军说的没有错。来人,给郭将军松绑。”
郭术不解,问道:“我既然败给张将军,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张将军这是为何?”
张循没有回答,只是说道:“你带上伤兵回齐国去吧,但愿以后你我不用再兵戎相见。”
“张将军真能放我回去?”
“回去吧,军中无戏言。”
郭术盯着张循,见他绝无戏弄之意,便行礼拜谢道:“多谢张将军不杀之恩!”
“走吧,我也要尽快赶回姑苏救援了。”
郭术起身,刚要离开,却又定在原地,转身问道:“张将军,在下还有一事想要向将军请教。”
“郭将军请讲吧。”
“张将军是如何知道我在此设伏的?”
张循抬起头,仰望着似血的朝霞,而后闭上眼睛,说道:“听到了么,鸟儿在歌唱。”
郭术仔细聆听着,杜鹃鸟的叫声在河川中久久回荡。
“很好听,不是么?”张循问道。
“张将军,在下不明白。”
“兵法有云,‘鸟起者,伏也’。当你在某处设伏之后,那里的鸟儿就会受到惊吓,离开原本栖息的地方。我们进入河川之后,我故意命令部队放大行军的动静,目的就是惊吓鸟儿。一旦走到没有鸟儿惊飞的地方,就说明我已经陷入埋伏了。”
郭术恍然大悟,惊叹道:“原来如此,现在回想,的确如张将军所说,我所埋伏的地方,这几日来早已没有鸟儿栖息了。”
“嗯。”
“张将军细致入微,处乱不惊,在下佩服!”
张循没再说什么,而是向郭术行礼道:“郭将军,就此别过。”
郭术深深回礼,恭敬的说道:“张将军,保重!”
随后,张循即刻整军出发。
副官上前汇报道:“将军,昨晚我军杀敌三千,我军死二百余人,伤七百余人。”
张循皱起眉头,说道:“哎,雪上加霜,我们本来人就不多,这下能赶去救援的只剩下四千人了。”
“是的,伤员跟不上队伍,恐怕要缓速行军了。”
“没办法,整编队伍,剩下四千人全速前进。”
“喏!将军,在下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
“将军为何要放走齐国将领?”
张循想了想,说道:“未来道路不明,国家风雨飘摇,但愿这样能减少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