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不是真生气,毕竟几十年的友谊可不是说说。老顽童嘛,赌的就是这口气。一个多小时过去,姒非端着托盘出来了。上面放着五只小碗,拳头大小,比茶桌上的小紫砂壶也大不了哪儿去。
菜未上,先闻其味,香气扑鼻。
和肖笑家一样,猴头煨花胶。
还是和肖笑家一样,赞美之声如潮。
就连一直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潘口头、葛老头在喝完羹之后,都赞不绝口,热情非凡,不时眼巴巴望望桌上躺着的花胶。
苏启明更是喝一口就闭着眼睛体会良久,还文邹邹道:“古人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果然诚不我欺。今天我看到了食物中的道。”
黄月羲显然意犹未尽,递过碗,对姒非道:“姒非,再来一碗。”潘葛二老也有此意。
姒非笑着摇摇头,道:“只有一碗。”
潘老头脾气冲,嚷嚷道:“就一碗?哪够塞牙缝的,我不管,再来一碗。”
此时,他的胃里正暖洋洋的,相当舒泰。
姒非苦笑道:“潘老,大补东西不能吃多。再说只有这么多,这是我提前制好的,干品制要很长时间,现做也来不及了。”
苏启明悠悠醒转,鄙视三个土包子老头,道:“没见识了吧,虚不受补,适可而止,懂不懂。”
转头,和颜悦色对姒非道:“姒非,过来。别理他们,一群没见识的土包子。我问你,你的菜刀带来了吗?”
这正是他今天专门过来的第二个原因。从女儿那看到临摹件之后,他就上心了。因为这两个字似乎和他一直在追查的一件国宝有关。
姒非也很高兴,难道那两个字解开了赶紧进屋拎了出来,小心放在桌子上,将有字那一面对着苏启明。
苏老头早就听过描述,也不上手。带起老花镜,掏出一枚小巧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
这引起其它几个老头的注意,不再纠缠喝汤的事,纷纷上前。
众人都没见过这种通体黝黑的菜刀,几个头凑在一块。潘老头不耐,直接伸手抓住刀把,一提!
两声惊呼,姒非和苏老头分别喊道:“小心”。
姒非在桌子对面,来不及阻拦。乎想象的重量让潘老头完全没有准备,一个不稳,刀脱手了。
贴着葛老头的脚尖直接斩进下面坚硬的条石板,刀面进入过半。
如同快刀插入豆腐,悄无声息。
四老头眼睛都直了,如此锋利?
葛老头一蹦三尺高,跳脚向后,连退两步才停下,爆了一声粗口:“我靠!”
就差一寸,他的半个脚面就没了。
潘老头后悔要死,这要是伤者葛老头,如何交代啊。
姒非过去,小心将其拔起,轻轻放在桌子中央,叮嘱道:“刀锋利异常,还请诸老千万小心。”
不用他说,几个人只是伸着头,轻易再也不上手了。
这哪是菜刀啊,简直是杀人利器啊!
还是苏老头将刀拖到自己面前,从怀里掏出几张写着鬼画符玩意的纸,与刀上同样鬼画符的刻字仔细比对着。
良久,拿下眼睛,揉揉酸的眼睛,用不很肯定的语气,道:“姒非,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字,但是凭借我多年经验,基本可以推断出一二。”
用稍带激动口吻,道“如果史料不错的话,这两个字形应该与一件国宝的用字相同,那就是传国玉玺。”
听到这,姒非脑海中轰鸣之声大作,混沌一片,愣在当场。
苏启明没在意,继续道:“传说当年李斯也是用这种鱼鸟古篆,以阴文形式,篆刻的印面: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而现在这两个字应该读作:饕餮。”
如雷电般一闪而过,姒非混沌的脑海中似乎爆开一个亮点,随即隐去。
“姒非,姒非……”
一个声音将模糊的他拉回现实,回过神来,答道:“啊……苏教授?”
苏启明道:“姒非,没事吧,我叫你半天了!”
姒非掩饰道:“没事,刚才走神了!您叫我干啥?”
苏启明问道:“我刚才问你,这把刀你在哪儿得来的,方便说吗?”
显然不方便说啊,总不能告诉他:luǒ_tǐ从天而降,宝刀随身吧。
回答道:“祖传的,很早以前就有了,可能祖先就是个厨子。”当然,也不算撒谎,他自我也认为是家传的,只不过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家在哪儿?
因为专精字画,黄月羲对古文字也是很有研究,插话道:“虽然传国玉玺的印文有很多版本,但这两个字确实是鱼鸟古篆。只不过饕餮二字嘛还有待商榷。对了,你们姒姓不是大禹王的嫡系传人吗?”
潘老头与黄月羲不对盘,几十年吵惯了,总是他的反面出现,这次也不例外,颇有点“你反对的我就赞同,你赞同的我就反对”架式,只听他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全华夏人民都知道,姒姓氏大禹王传人,难道这刀还能是大禹王传下来的。”
说完眼睛一亮,他是研究瓷器出身,道:“不过,你还别说,真有这种可能也说不定啊,这么重的金属还从没见过。建议做一下碳十四和金属分析,我怀疑这刀大有玄机。”
为了加深说服力,还郑重点点头。
姒非直接拒绝。开玩笑,现在已经考证出菜刀可能与传国玉玺有关联,他还敢拿去化验吗?
那可是传国玉玺啊,全华夏人民心目中的图腾,即使有头丝粗细的联系也要追查到底。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