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系这个专业也不是姒非所愿,本来他想要选取的是医学之类的科目,希望以后能够学到本领治好干妈的眼睛。但是每当看到干妈抚摸着那些文学书籍愣时他都满心的不认。最终,还是在征得宋姝的同意后报了这个文学系,他立志做一名教授,继承母亲的愿望。
而之所以选择燕园,实在是冥冥之中的选择,没有理由。
这次进京学习本来宋姝想让许传志一路护送,毕竟上大学可是一件大事,姒非从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但是被老头子回绝了。
用他的话说就是,十八岁已经成年,怎么还能囿于家长庇护,男子汉大丈夫皮实着呢,总需要经历点风雨才能更好地成长。
其实许老头现姒非虽然性格坚毅,但是有点木讷,不善言辞,少于人交往,现在吃点小亏总比以后吃大亏的强。
虽然不知道十五岁之前,这孩子的经历是什么样子的,但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两位老人的性格多少影响了他。许传志是个传统军人,本身就少言寡语,而宋姝曾经虽是人民教师,但是动乱时代也严重打击了她,姒非到来之前也是一直沉闷着。
姒非也是如此,要是让他站个桩,他能不声不响的坚持几个小时,这个是许老头最欣慰的。小家伙可谓真正的练武奇才,三年时间,他竟然将八极拳练至小成,与老头对打三五十回合不落下风。要知道许传志在八极拳一道可是浸淫了半辈子,不说炉火纯青,那也是宗师级别的。
但是天下毕竟承平已久,和平年代还有谁能够上蹿下跳,两次严打才过去不远,练功习武除了锻炼意志,就是强身健体了。毕竟商品社会,市场经济了,一切向钱看!
想到这,老头总是唉声叹气,当前教育培养出来的都是一些软绵绵的小羔羊,只知道夸夸其谈,意志力薄弱。但是社会风气如此,他也无可奈何,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嘛,再有能力也需要推销自己的手段。
估计以姒非这种沉,在这个泥沙俱下的社会大染缸中肯定吃亏。三年的高中生涯,这孩子只结交了一个朋友,实在是奇葩。
所以狠下心来坚决让他独自进京,而且除了必要的学习费用,老头竟然没有个给姒非任何多余的钱,老头还是那套理论:男子汉大丈夫在外闯荡,有手有脚,还能饿着自己?一狠心,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月就把姒非赶出了家门。
于是就有了姒非同学独自进京的起始,二老连火车站都没有去,实在是用心良苦。
当然姒非也能明白老爷子这番苦心,很是配合,就连宋姝偷偷塞给他的零用钱也在临出门的时候放下了。其实也没有多少,毕竟本就不富裕,学费所需要的钱也是好不容易辗转腾挪才得来的,卖掉了不少新收的粮食。
当然省,市,县,乡各级的奖金却是有好大一笔,全都被老爷子强烈退回,更不用说申请“贫困生”待遇之类的了,姒非只有苦笑。他早已想好,那些学费他也不准备用,这次提前进京,就是希望能够打点零工赚到学费和生活费用,其余的钱积攒起来,他一直想带老太太到大医院检查一番,“让老太太重见光明”一直是他和许传志的最大愿望。
姒非第一次坐火车开始还是很紧张的,但是经过了一番拥挤推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自己座位后,简直是满身大汗,拿出父亲赠予的行军水壶,连灌了几大口,紧张的心情逐渐缓解下来,被窗外的风景所吸引。
正愣愣的呆间,姒非被一阵奇特的香味吸引过来,抬眼望去,味道来自对面座位,一位大哥正在吃面。
相对的座椅上挤了四个人,似乎都认识,是一起的。靠窗的就是那位吃面大哥,四十多岁年纪,身材肥胖,满面油光,衣服有些老旧,但是浆洗的很干净,没有一般胖子那种邋遢感。
在刚上车的时候他早已观察清楚了,这也是一个习武之人的本能。虽然姒非一直望着窗外沉思,但是也是暗暗的将整个车厢都打量了一遍。
华夏的火车向来以“运量大”著称,不存在“载”现象,好似站着的人永远都比坐着的多,嘈杂、拥挤,重叠程度完全过“沙丁鱼罐头”。
正值仲夏,天气闷热,火车里面的味道那就可想而知,但是你还别嫌弃,卧铺那是不要想的,永远都是已售完,没有一定的关系和级别,谁也买不到票。即使一硬座不提前个把月也是一票难求,更多的都是那种像沙丁鱼一样挤在过道的站票。
姒非所坐的是三人一排座,另外两个是一男一女,两人和他的年岁差不多,是姐弟俩,听起来像是表亲,男孩长相普通,女孩却是鹅蛋脸,尖下巴,眼睛大大,很是传神,长相颇为秀美。从只言片语间,现他们是从明昆上的车,也是要到京北上学。
而对面四个人显然以吃面的大哥为领头,剩下三个都是小年轻,穿着统一的服装,左胸口袋上方绣着几个字:通昭国营食品厂,四个人勉强坐在一块,胖子大哥一个人的空间差不多相当于剩下三个的。
此时大哥端着一个大搪瓷缸子——姒非很熟悉,干爸就有一个,整天把水喝的山响——在稀里哗啦的吃着一大碗面条,看起来像方便面,可是味道又不对。
对于方便面,姒非熟悉至极,虽然家境清苦,但是高中生涯没少吃过零食,最多的就是这个玩意。主要就是因为高中结交的唯一朋友。、
高三同桌是一个叫章镇的,也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