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非捡出鳜鱼,留下其它杂鱼。提起那把黝黑的神奇菜刀,立时厨神附体,极快的手起刀落,开膛破肚,去鳃刮鳞,递给许传志略微水洗。老头也不甘示弱,迅疾的切出一堆萝卜。毕竟是国术宗师的底子,于这冷兵器也是极有研究,萝卜条尾指粗细,横切面方方正正,所有大小一般无二,丝毫不差。
老许将其装盘与清理好的杂鱼放在一起,又活了一些掺杂小麦粉的玉米面团,这就备好了一份“杂鱼锅贴”的食材。
那面姒非正在处理两条宝贵的鳜鱼。
处理方法特殊,只见他烧了一锅开水,然后捏住鱼尾迅的一浸一提,几秒钟脱离水面,刀背在鱼身轻刮一遍,然后浸入清水中。
下面就是展示绝活的时候,只见姒非用刀尖在鱼鳃下处,鱼尾上处,鱼脊骨处,连划三刀,然后两面帖骨削下。
由于刀过于锋利,而且操作迅捷,及时封闭血管和神经,此时鱼儿还是鲜活的,斩板上只留下少许鲜血,甚至削下的鱼肉还有轻微跳动。
锅中少许大油,七成热,煎制两条鱼骨,加水漫过鱼身,大火煮开,汤渐转浓白,小火清炖。
火候到时,捞出扔掉鱼骨,下入鱼片,鱼片清白如玉,晶莹剔透。
这份鳜鱼汤最难得就是煎制和煮制鱼骨。要知道这鱼可是鲜活下锅,没去内脏,在长期的制作中不能破了那层肉皮,否则这锅汤就毁了。
能做到这个点,非大师级不可。
许传志最欣赏的就是这点,鱼肉的切削他自问勉强还能做到,但是要想煎煮不坏,那就是对火候的控制了。老头做了十几年的饭,但是这份对火候控制的功力他是做不到的,也相信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
天赋这东西有时候你真的无法以常理计。
至于杂鱼则是地锅乱炖,下入萝卜,贴上锅贴。
一顿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宋姝夫妇二人围着小圆桌坐定,杂鱼锅贴已经端上来了,红烧的杂鱼配着火红的萝卜和辣椒,一股辛香扑鼻而来,光是这股味道就让人垂涎三尺。金黄的玉米烙整齐码放在一个竹筐里,一面香脆,一面细饱了鱼汤汁,看着就眼馋。
许老头早已按耐不住,拿起一个递给宋姝,另一个塞向自己大嘴,“咔嚓”之声连响,清香酥脆,老头满意的眯着眼睛,右手夹起一条小鱼就丢到嘴里,这鱼早已烧的骨刺酥松,筋肉滑软娇嫩,一入口中那股辛鲜鱼香在整个口腔充斥开来。
三两口吃完一个烙馍和一条小鱼,许老头再轻泯一口“地瓜烧”,滋咂一声,咽下酒,呼出一口浊气,算是吐出了一天的疲惫,满身清爽,毕竟练了几个小时的功,年龄摆在那儿,岁月不饶人啊。
宋姝看着丈夫的一连串动作,微笑不语,任其做完这个小习惯。说是习惯,其实也只是在姒非来之后才形成的。
自从这孩子接管了家里的三餐事宜,这伙食水平就直线上升。虽然食材没变,还是那些青菜萝卜,山上采的菌菇,水库钓的鱼获,完全自给自足。可即使这样,那也顿顿都是美味。
就连许传志这个吃饭狼吞虎咽,像完成任务一般的大老粗,也开始滋着小酒,慢慢享受起来,用他的话说:“这么好的饭菜,不认真吃,实在是糟践了。”
说来奇怪,也可能是心理作用,二老的身体在这一个月内都似乎有了不小的改变。宋姝的身体稍有强壮起来,而每天只要吃完饭,干完一天农活的许传志就像吃下兴奋剂一般,立时洗去一身疲惫。
老太太那些锅贴,没有开口吃,她要等待还在厨房忙碌的干儿子。就在老头将筷子伸向下一条小鱼的时候,姒非用托盘端上来了下一道菜。
宋姝听力灵敏,笑着道:“小非,快点过来,坐在妈妈身旁。”满脸慈祥的笑容。
“好。”系着围裙的姒非欢快的答应一声,将三个大粗瓷碗分别放在三个人面前。
这就是自从钓到鳜鱼之后,许传志惦记一天的鱼汤。
也是今天姒非的压轴之作。
汤如乳洁白,浓稠如玉,光润嫩滑,没有一丝杂质。鱼汤看起来还很烫,有雾气缭绕,鱼肉片像丝带一样在汤中翻滚,片片晶莹,薄如蝉翼。
三碗汤还有区别,老太太那一碗只有一半,如酸奶一般浓稠,鲜香扑鼻,姒非轻拍一下桌子,宋姝右手准确的捏到调羹,挑起半勺,轻轻吹了吹,一口喝下,看起来热气蒸腾,其实已经是刚适合喝下的温度,鱼汤在她的口中转了一圈,清香满口,滑嫩的鱼肉环绕着舌头,爽利弹牙,这才满意咽下。
仅仅一口,老太太有如醍醐灌顶,全身通透,满心愉悦。放下勺子,缓缓摸向姒非,开心的夸赞道:“好孩子,这鱼汤喝着通透舒畅,太厉害了,好孩子,好孩子……。”不叠口的连声称赞。
姒非见老太太眉开眼笑,也开心笑道:“妈,趁这个温度,赶快喝。”
老太太答应一声,低头喝汤。
至于另外两碗汤则是满满的,其浓稠度要稀的多,也没有几片鱼肉,显然是另外加水了再炖的,不过口感应该还是有的。
姒非向着许传志打个招呼道:“爸,我们也赶快喝。”
老头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喝汤,没有用汤勺,但还是很斯文,端起碗,小口小口的品味着。
喝完鱼汤才吃杂鱼和锅贴,姒非又陪着老爷子喝了几小杯“地瓜烧”,说到喝酒,神奇的姒非在这方面竟然不行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