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看着杨影尘自信的神情,不再多说,忙从药柜上取出几味药,放在杵臼中捣碎,然后用窖藏的寒泉水泡成一味药。
杨影尘赞道:“此药极寒,却暗藏热性。司青姑娘果然聪明,这药正和我意。溢寒,你快去把药喝了,然后我来运功替你封印冰灵。”
司青将药端到溢寒面前。溢寒一口饮尽,刺骨的冰凉从舌尖一直滚落到小腹。杨影尘将手掌按在他的小腹,驱动灵力,林溢寒只觉那股冰凉凝聚成了一条蛇,在他的体内穿行,所到之处,血液凝固,骨节颤抖。而身体里的冰灵遇到这条蛇,似乎都兴奋起来,纷纷聚合在蛇的身周。
冰蛇在溢寒体内游行了数周,忽然直窜向林溢寒的眉心,钻入髓海。林溢寒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了,整个脑海里茫茫一片,空中乌云滚滚,无边无际的暴雪下个不停,一条巨蟒在雪海里飞舞,而他穿着单薄的衣裳,赤足走在雪地上。冰蟒张着血盆大口,从空中猛扑向他。
忽然,一柄耀目的火剑刺破浓密的乌云,疾插向冰蟒。那冰蟒猝不及防,慌忙闪避,已被火剑割破了蛇皮。它勃然大怒,喷出一股暴风雪,卷向火剑。那火剑却蓦地消失了,然后在冰蟒背后再次出现,这次已不只一把,而是变成了三把,分三面袭击冰龙。
冰蟒和火剑厮杀了多时,那火剑并不与冰蟒正面缠斗,而是不停从旁骚扰,且越变越多,一直变作九把,合至阳之数。那冰蟒渐现疲态,不愿再战,掉转头,欲逃出火剑的合围。
杨影尘一直闭目凝神,催动全身阳气炼化作火灵,度入林溢寒体内。本来他的修为已抵炼神还虚之上清境界,灵力颇为超卓,但究竟火候不足,且偏于风系一路,之前比之应玺已略有不及,此刻,更难敌这冰夷的千年道行。为确保封印成功,他不得不强运真气化神。此举大大耗损真元,沈挽昔看在眼中,心下忧虑不已。忽然,杨影尘睁开眼睛,从一旁的针盘上连取数针,接连刺在林溢寒神庭,曲差,阳白,眉冲等穴上,浸以灵力。
冰龙正欲逃走,忽然,四面竖起几根参天大柱,彼此之间火灵流转,结出数道坚固的火墙,将冰蟒困在其中。冰蟒拼命挣扎,往火墙上乱撞,却只是劳而无功。而九条火剑又在身后骚扰不停。
它渐渐急躁起来,回身连吐出几十块巨冰,欲同火剑决一死战,孰知火剑又闪避过巨冰,继续游走战术。那冰蟒已近乎狂暴,忽然,它体内竟冒出一点火焰,化成一纸符箓,暂时压住冰蟒的灵力。事出突然,冰蟒也只好着了道儿。
这点火焰,正是司青在药性中潜藏的热性,直到此刻,才被杨影尘激发出来。杨影尘更不迟疑,默念咒法,九把火剑在空中张结成网,扑向冰蟒,将它缠在网下,向内收束,固化成一道封印。
杨影尘又运功片刻,加固封印之力,待确保万无一失后,这才收回银针,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因为真气损耗过巨,他双膝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林溢寒头上的剧痛渐渐褪去,睁开双眼,看见杨影尘纸白色的脸,感激道:“杨大哥……你为我运功,竟耗费了如此多的真气,我……”
杨影尘忙摆手道:“不必谢。我功力低微,也只能将这冰灵封住数月。不过那时想来你便能找到你爹,他武功远胜于我,自有办法替你根除祸患。若不是我没将你照顾好,你又岂会遭此罪。”
司青忙从柜中取出一支精美的药瓶,倒出枚丹药,递给杨影尘,说:“杨兄,快把这枚丹药服下。”
杨影尘摇头笑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杨某虽浅陋,也看得出这药丸乃上百种珍惜药草炼制成,极其珍贵。杨某适才蒙姑娘相助,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贪图宝药。”
司青道:“溢寒也是我的朋友,那点小忙,又算得上什么。倒是杨兄拼着大损功力,也要替溢寒封印冰灵,医者之心,令小女子佩服不已。我虽然略通药理,但对医术却所知甚少,还有好多地方要向杨兄请教呢!这粒丸药,就当和同道中人的见面礼吧!再说,这药我有好多呢!”
杨影尘笑道:“若我没猜错,这恐怕是最后一粒吧。姑娘适才晃动药瓶时,我已听出。”
司青惊愕他功力大损后,竟仍有如此耳力。她忙搪塞道:“这个瓶子是空了,不过我还有好多瓶呢!”
沈挽昔忽向司青道:“如此,就多谢姑娘了。杨大哥,你莫要拂了姑娘一番好意。”
杨影尘看着她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接过药丸,吞入肚中,运功化开药力,不多时,真气已略微恢复少许。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司青,笑道:“我已收了你的见面礼,不可没有回礼,这本《云隐针诀》,是我的一位师父集毕生医道所著,你若感兴趣,便略翻一二,兴许会有所启发。”
司青也不推辞,接过针诀,欣喜若狂,道:“这……太谢谢啦!只怕我太驽钝,领悟不了书中的精义。”
杨影尘笑道:“放心,你自然能比我学得好上数倍。我兴趣驳杂,于医道不过浅尝辄止。若我那位师父能遇着你这痴迷弟子,定然十分高兴。唉,只是不知他老人家此刻已云游至何处。”
司青道:“嗯,我先好好参详这本书,日后碰到尊师,也好请教!”
杨影尘又道:“溢寒,若瀛,你们先在熔岩地宫休息几天,等候我们的消息。我和挽昔去九嶷山化解危机后,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