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彻眼看着那法杖离自己的头越来越近,忽然,空中紫光一闪,一把长枪如恶虎脱笼,怒击在法杖上。应玺双手紧握,虎口几乎震裂,法杖才不至于脱手。吕彻忙趁机放开弓弦,虽然气力衰竭,但这一箭仍迅猛威烈。应玺已来不及持杖格挡,身子骤然横移,这才堪堪避过气箭。他看向长枪击来的方向,却见一只浑身鲜血淋漓的天狼,正挟着被激起的狂暴,爪牙森森,疾飞而来。它背上坐着一个气宇非凡的男子,正是杨影尘。
众魔还未回过神来,那战狼已飞至吕彻旁。杨影尘喝声:“快上来!”吕彻迅速地翻身跃上狼背。
战狼一声长啸,怒扇双翅,飞往高空,冲破包围,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中。
应玺、桀帅和飞云骑一众兵将愣了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应玺抖开自己的黑色披风,如一只张开羽翼的苍鹰,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向战狼飞行的方向追去,一瞬间也无影无踪。
“元帅,我们是否也该追去?”犀角问道。
“当然!只可惜我的迦楼罗鸟伤重未愈,只能骑些慢吞吞的翎毛畜生了。犀角和四营的统领,跨上你们的坐骑,随我一道去追!其余部众留下待命!”
说罢,他一声呼哨,唤来一只巨形的秃鹫,驾着它高飞进苍茫夜空。而犀角等五个魔头,则紧随其后。
战狼在夜色里疾驰不停。吕彻在杨影尘背后沉声道:“我劫走了你的朋友,又曾同你交手,你为何反倒出手救我?”
杨影尘道:“少帅虽被偷袭刺伤,也不曾杀了那些姑娘,是为仁;身处生死关头,仍惦记着溢寒安危,是为义;独对千军万马,面不改色凛然不惧,是为勇。仁义勇三德兼备,可当得上豪杰二字。杨某虽不才,却素来好与豪杰为伍!”
吕彻哈哈大笑:“多谢杨兄谬赞!我见杨兄适才踏鸢而行,莫非你便是近年来名震天下的鸢侠杨影尘?”
杨影尘道:“不错。名震天下什么的,却休要再提。”
吕彻抚掌道:“妙极!吕彻多闻杨兄英雄事迹,颇对脾胃,早想和你一块喝酒打架,哈哈!”
杨影尘笑道:“喝酒打架?痛快!不过眼下咱们最要紧的是逃命!你听,敌人已经追上来了。”
吕彻中毒之下,耳力大不及从前。他凝神听辨,果然听到一阵尖利的破空声。
杨影尘从身上取出纸鸢,抛至空中,自己腾身跃上,御风飞翔。如此一来,战狼承受的负重小了一半,速度也快了许多。但身后那破空声仍是越来越近。
吕彻道:“应玺那家伙擅长“暗行千里”之术,夜色中速度犹快。不过桀帅的那些飞禽定然大大拖后。不如你我合力,先将应玺格杀!”
杨影尘沉吟片刻,道:“以少帅对应玺的了解,你我联手一击,能有几成把握得手?”
吕彻试了试弓弦,说道:“实不相瞒,一成把握都没有。像应玺这等级数的高手,纵使我未曾中毒,你我联手也极难杀他。但我仍愿倾力一试!”
杨影尘道:“少帅中毒已深,若不及时施法逼出,反倒强行使力,恐怕后患无穷。既然无法杀他,一旦陷入缠斗,待桀帅他们赶来,我们便再难脱身。依我之见,不如少帅先行退却,留下杨某独自应付吧!”
“你说什么?!”吕彻惊道。
杨影尘道:“我昨日曾向应玺下战书,约他比试一番,未想今日便天赐良机。我阻住他,少帅便可速速撤离,觅地疗毒。”
吕彻慨然道:“吕彻又岂可撇下杨兄独自逃走!桀帅他们赶来,杨兄一人又如何应付?”
杨影尘哈哈一笑,道:“你快走,我自信有法子脱身。若我不幸战死,你便每年挑些好日子,替我斟上一壶美酒如何?”
吕彻看着他,胸中涌起一股炽热的暖流。他与杨影尘素未谋面,未想对方竟拼死相救。自从斩云死后,这些年来,他再也未曾体会过这兄弟般的情义。他铿然道:“好!我相信杨兄定能全身而退。待我回去料理完一些杂事,五日后,我便在湘江烟雨渡头置酒备船,等杨兄过来痛饮一番,如何?”
“好!杨某侥幸不死,定当赴约!”
“如此便后会有期了!”说罢,吕彻跨着战狼疾飞而去。杨影尘却收了疾风,傲立鸢首,抱枪等待应玺。
不一会儿,应玺已自夜色中现身。适才照面,未及细看,此刻细细打量,杨影尘才发现这应玺的长相颇有些奇特,一张灰白色的面皮,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像是石头雕成。头发根根上刺,如剑戟森森。一对眸子,不时露出阴鸷冷酷的光芒。他看着杨影尘,哼了一声,道:“吕彻呢?!”
杨影尘道:“他早已远去,应教主不必费心了!”
应玺冷笑道:“鸢侠送他好大一个人情,吕彻那小子任情任性,怕是以后拼死相报了。哈哈,如此轻易便将他收作你的棋子,妙计!妙计!”他的声音虽在冷笑,但脸上仍是丝毫不动,煞是诡异。
杨影尘坦然道:“应教主自己满脑子都是尔虞我诈,自然看我也是如此。不过,吕彻此番安然逃脱,定将阻拦你奸计得逞。我也不能说全无私心!”
“奸计?!哈哈,你又知道什么?!”应玺狂笑道。
“你残杀各派弟子,豢养鸱蛮鸟,又以种魔丹邪术毒化教徒,扩张力量。今日,你又和桀帅一道设局偷袭吕彻,意在诛除异己,好放手作为。哼,依我看,炽炎兽在南方的肆虐,也是你们一手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