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灵山>134回、一别杳无音寄问,名花何故落风尘
地方就成了这一片月色、河岸、天地的中枢,让人大气都喘不出来,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这时清风突然一挥衣袖。一道劲风飞出打碎了虚空中的镜子,光影湮灭无影无踪。白牡丹花容失色只是一瞬,然后就恢复了正常,强笑道:“原来随先生与这位小童子,都是得道高人,小女子失敬了。”

清风开口了:“白牡丹,你不必惊讶,我们就是来饮酒听琴地。”说完这句又冲梅振衣道:“梅振衣。今天你请我来饮酒听琴,我也送你几句。”他也没等别人接话,自顾自地口占一首——

终究长眠与短眠,丹能续命莫回天。

缠绵忍割三生爱,婉转难忘几载怜。

鸾境重圆知有日,燕钗再合料无缘。

悟来事事都成幻,辛苦人间数百年。

这二位开口吟诗,与前面地几位不能相比。并不讲究什么文采词藻,看神色他们也根本不在乎这些。而诗句的风格完全不同,不像是风月诗,更像是口占仙缘地谶言诗。听在梅振衣的耳中,随先生的意思是:“白牡丹。你修不成正果,劫数将至!”

清风对白牡丹与随先生是同样的看法,口占一诗名义上送给梅振衣,那就是在劝告:“我也认为白牡丹无仙缘。梅振衣,你别管她地闲事。”

除了两位神仙自己,随先生的诗意只有梅振衣与白牡丹能听明白,而清风的弦外之音,恐怕也只有梅振衣清楚了。

梅振衣在神念中暗问道:“清风,你这首顺口溜到底是什么意思?”

清风:“随先生的话你应该听明白了,那白牡丹虽有些修行,但其道有偏。终究要再入轮回。我看你的言行,似乎与她很有些勾牵,不应如此啊。”

梅振衣:“什么应不应如此,世上没有仙缘的人多了!我对她有关切之意,是我的事,她的修行如何,是她地事,你又何必劝我这些?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必。”

清风:“我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你若有强行助她回天之意。便是动了执念,于你的修行无益。”

梅振衣:“我还没这么想呢,你偏偏要告诉我这些。”

清风:“不是我要告诉你,随先生已经开口说破,他见你对白牡丹的关切之色非同寻常,故意说出来的,就是要让你知道白牡丹五衰将至,想引你有所为,所以我会提醒你。”

梅振衣:“多谢提醒!但你是好意也罢,随先生是故意也罢,都多此一举了。”

清风:“不是我多此一举,因为我了解你,你在世间牵绊太多,看你今天与白牡丹之间有些不寻常,恐你莫名其妙真会插手。”

梅振衣:“什么叫牵绊太多?清风仙童,你为明月做地那些事还不嫌多吗,何苦来说我?”

清风叹了一口气:“这是不一样的,唉,你要是这么讲,我也无话可说。我本想劝你,反而却将你的执念勾起了。”

他们用神念交流,速度比普通交谈快很多,在座的人还是一片沉默呢。虚空之镜被清风打碎之后,那种无形地威压感已经消失了,但大家还没有开口,面露不满之色却又不好发作,因为谁都看出随先生和清风不好惹。

这两人哪是吟诗啊,分明是在砸场子嘛,把气氛全破坏了!幸亏这两人是最后开口,否则今晚的酒还怎么喝呀?这时梅振衣狠狠的一拍桌子,杯盘都跳了起来,把大家都从沉默中惊醒,只见他指着身边两位高人道:“随先生,清风,你们吟的叫什么诗,简直是坏花船上的酒兴,罚!”

梅振衣倒是挺胆大的,众人只知道清风是随他来的,而那位随先生与他们不是一路人。现在梅公子拍案要罚这两位高人的酒,开口吟诗就按今晚喝酒地规矩,话说的虽然有理,但其它人可不敢轻易开口。

清风也不生气,点头道:“是啊,该罚!随先生也别装着没事,你那首歪诗,也该一起领罚!白姑娘,倒酒吧。”

白牡丹各罚两人三尊酒,画舫中的气氛才缓和下来。这时杜审言半起身道:“白姑娘,月已中天,此席该散了,请问你今晚点谁占花魁?”

众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张若虚,若论今晚的诗文,无人能够超越他,相信不久后那首《春江花月夜》也会传唱洛阳。白牡丹的神色很复杂,但转身面向众人时仍然带着甜美的微笑。她施了一礼又告了一声罪,离开了大厅。

不一会白牡丹手持一支白色地牡丹花回到舞台中,先向张若虚躬身道:“奴家明日正午,在洛阳凤元楼设席,专待张公子到来,以谢今夜佳作相赠。”

白牡丹要请客,在洛阳最繁华地酒楼设专席请张若虚,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情。传出去地话足够让人羡慕的了,又是一段fēng_liú佳话。但此时说这句话却有些不对,要请张若虚的话何必那么麻烦呢,直接把他留下私夜对饮不就得了?难道今晚占花魁的不是他,白牡丹觉得有歉意才会这样请求的?

果然。白牡丹说完这番话冲中间那排座位去了,没敢离随先生与清风太近,微微侧着身子将那支牡丹花插在了梅振衣地发髻,软语道:“梅公子。能否请您散席之后私下小酌片刻,奴家很想听听你与那位小青姑娘的故事。”

登船之前谁也没想到,今晚竟然是梅府公子独占花魁!且不说众才子如何失望,心中又是如何猜疑,散席之后只有梅振衣留下了。有婢女收拾残席,而白牡丹邀请梅振衣来到后仓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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