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的声音响着:“你要真不会。我教你”随便找个大口袋把唐大头装车里,车呢,开到一个繁华路段,或者停路边、或者停到车场里,人多眼杂的地方更安全点,没有那么容易布控的,再简单一点的办法,开到个没人地儿,把他扔路边告诉我就成了。大原三百万人口,你觉得你那么危险?”没事,我不怕你骗我,现在我面前的几百万古董就归你了,你委托谁处置都没问题,我就当没见过,需要我帮忙签字什么的,乐意效劳。怎么样。条件够优厚了吧?”
“优厚是优厚,不过我信不过你,”
齐树民像是确定了什么,一句话说完。摁了电话,关了机。头靠在车背上,示意着连刃往回走,车打个旋倒了回来,又驶向大原的方向。
连刃悄悄瞥了几眼,看着齐树民闭眼着像是辨着话里的真伪,倒从没有见过齐树民如此难为过,不管怎么说。知道货的下落在一个刑警手里的时候,还是让一干人盛到很难为的,突然间有人拿值几百万的古董来换人,这些东西就是通过黑市洗上几遍,到手了钱也少不了,怎么说还是有吸引力。
连刃有点动心了,不过看着齐树民没有吭声,也不敢擅作主张再提什么建议,,
灰色的车平稳地行驶上路上。黄昏的余晖下像是一条金光大道,车行驶了足有二十分钟,依然没有动静。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吗?简凡深埋在舒适的老板椅子里等了很长时间,这个办公室里两个屋角留着监控探头,对于拍卖行这种特殊的场合,恐怕监控已经没有死角了,在这里那怕有点细微的不合适动作,那怕打一个不明去向电话都会落到别人眼中,其实说不说跟踪是多余的,自己身处在这里。齐树民肯定是确认过安全之后才来的电话。
那么,他会同意吗?
电话一断的时候,简凡有点说不准了。
唐大头落到齐树民手里,加上盛唐那一次的旧怨,估计是凶多吉少。这些人连警察都敢灭口,何况一个唐大头。
对于这个倒霉鬼简凡隐隐地动了份恻隐之心,总觉得俩的境遇有某种相似和相通之处,似乎俩人的命运都不属于自己,都被别人操纵着。
从操纵你的贫富贵贱到操纵你的生杀予夺。从家到学校、从学校的社会、从社会到警队,每每总能生出这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你没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同样没有不想做什么就不做的。
而今天,终于做了一件想做的事,也同样拒绝了一件不想做就不做的事。
手机,在手心里玩转了几个圈,一直在等着。手心里微微地出了一层汗,湿湿的,手机被捂得烫烫得。和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一番说辞下来。人倒不觉得累,有点心累。生怕那一句话惹恼了这个人。把唐大头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又生怕这家伙噢到了味道异常,又一次逃之天天。
呆了接近一个小时了,外面守着的外勤生怕有变,又不敢易来人,换着肖成钢打进电话来,被简凡恶言恶声骂了一句挂了电话,这作态、这架势,直接来自于二叔那番对地痞流氓的态度,支队布置的这场戏把自己推到了主角的位置,只不过怎么演下去,现在只有主角知道了。
铃,铃铃
电话铃响了,简凡微微一震。那部电话只有一个人知道,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微微带着得意,摁了接听。俩个。人呼吸彼此都听得见,对方没有说话,简凡也保持着沉默。
半晌,又传来了齐树民略带着磁性的男中音,有点阴:“我有个问题不太明白,这些货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生悄有诈,简凡顺口说着:“我们之间还没有信任基础,不过我可以编个理由告诉你,我放了李威一马,他卷的钱已经够花了,所以把这些处理不了的硬货留给我作为报酬了。你信么?”
“我信,都在你手里,那就好,”我都愁怎么找你,你倒先找上我了,不怕我灭了你?”齐树民平稳地说着,这才是大佬,越是强有力威胁的话,越是说得轻描淡写。
“呵呵”我相信你敢,可我现在也相信你有心无力。我相信你的目标也不在我,我不是你的仇人。说不定我们还能在某些方面成为朋友”你想全拿回去,没问题。不管是威胁到我了,还是说服我了,或者我们达成什么交易了,比如今天,这样不很好吗?”对了,顺便问一句,那一百多斤,你还卖吗?我这个买主可是够诚心了啊
说完了,话又“儿;,电话里微微的喘息声音响了良久,简几终千听到最憋引…两个一字:
“成交!”
电话嘎然而止,没有任何征兆地又挂断了。
简凡长舒了一口气。欠着微微酸的身子,伸了长长地一个懒腰,手机收到了口袋里这才看得屋子里遍的碎片,早被自己搞得一片狼籍。不动声色地坐了一会,敲门而入的依然是那个郝胖子,带着叫玉蓉的秘书。俩人的笑有点苦色,有点尴尬之色。似乎是为摔在地上的古董心疼。这郝胖子点头哈腰着说着:“简老弟,我这次可是费了好大劲,愣是找不着认识齐家这俩挨枪子货的人”您看,我可实在帮不上您的忙。对不起啊,实在对不丸,”
这个皮笑肉不笑的货心知肚明地和简凡互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