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也是,不过跟着杨红杏一停脚步一回头问:“那咱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呀?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走人呗……他自尊心那么强,出来当天把全部的账都还了,这一个多月偷偷摸摸没准就一直在这儿,这要是揭破了让队里人知道,那得多伤他呀。”梁舞云道。看着杨红杏不忍,干脆拉着背过去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俩人正自揣度的时候,电话来了,杨红杏秦高峰的,还以为队里有什么事,却不料接起来,说了两句,回头又是诧异地看着梁舞云,也惊讶地道:“呀,队长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梁舞云问。
“他说别让咱们俩现在去打扰简凡。”杨红杏怪怪地说道。
“哇,不会吧?队长在监视咱们?这一天怎么神神叨叨搞得像克格勃样。”梁舞云吓了跳,身子转了一圈找目标,可广场上乱嘈嘈人这么多,那能看得见。
“走走……”杨红杏拉着梁舞云,一眨眼,俩人也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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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份杂啤、四碗杂碎烩面,一个凉拼………”
喊着的是黄天野,这家伙脸皮特松,一笑起来脸上、额上遍起皱纹,脖子上挂了个收银袋,端得是市井奸商的样子十足。
听得老三一报饭,简凡应了声,手脚麻利地掂了块油面,蹭蹭几下拉得细长,双手合叠着直扔进滚着汤花的锅里,简易的菜案上。锰钢刀过处,香菜花、大蒜沫、海带丝纷纷而落,做其他一无是处,可干这活,再乱再忙简凡也是井井有条。旁边有位姑娘正挟着几样凉调拼盘。简凡配料做饭、黄天野就负责招徕客人、收银算账的活,又花一晚上五十块钱雇了个帮工,是黄天野门口的邻居。三个人联袂在这里练摊却已经一个多月了。
学生时代这黄天野脑袋就削得尖,卖碟卖磁带卖日用品窜着宿舍挣零花钱,毕业了根本没打算上班挣工资,直接就跳海了,但凡什么生意红火,肯定要上手蹭一把。而夏天里只要山大师院那边一放假,性保健商店就面临关门之虞了,每年都不得不另谋生意,这兄弟一合计,正好逢着简凡有难处了,得,把简凡拉来打工挣钱还债了。
不过简凡很坦然,很坦然地站到这里挣辛苦钱,而且这是自己所知唯一能挣钱的途径。生平最拿手的莫过于做菜卖饭了,这个角色根本不用转换,在这里没过三天,便现这一溜摊点,都是清一色的凉菜、啤酒加上简单的主食,偶而行人和吃饭没准点的的哥的姐们想填饱肚子的话,在这摊上还真找不着吃处,就这这个空隙,简凡不几天便熬着汤配成了一道大原传说中的卤汁杂碎面。一出摊,这熬猪下水的汤锅香味能引来一片人,生意明显要好得多。
面下了,锅开了,点了点凉水,开过两次,一溜碗排开,花椒粉、胡椒面、盐、味精、香菜几样底料凤凰点头般地洒到碗里、几根油菜抓一把,随手地扔进锅里,稍煮片刻,和着面条捞进大碗,料锅里的杂碎汤羹,咕嘟着,铁勺挹上半勺油汪汪的汤和红白下水进碗,漂着绿油油的面碗顿时氤氲起了沁人的香气。碗上盘、盘上桌,洒上红得透亮的辣椒面,倒一股酸味直透鼻孔的老陈醋,能吃得嘘唏做响、额头见汗。
大原稍有点年纪人对这种卤汁杂碎面并不陌生,这是当年吃不起肉食的贩夫走卒、市井九流之类的爷们解馋的美食,是用猪骨熬汤、肝、脏、心、肠一类的猪下水配料成酱,做法有数十种不同:1|解放前大街小巷里基本都是这类小摊点,一直到八十年代这东西还是个坊间美食,具体流传了多少年还真无从考证,不过后来饭店越来越多,已经不太有人愿意再做这种费时费工又不怎么挣钱的下等货了。即便是做出来,那味道里也假得厉害。
大众间流传的美食总是还有他的影响的,就像你现在吃着哈根达斯,没准还会想起小时候嘬过的五分钱那种冰棍一样。这东西对于大原人,就俩字:对胃!没过几天,味正量足价不高的面摊便即吸引了不少附近居民,黄天野乐在心里,干脆龙飞凤舞地画了个招牌,除了老牌的卤汁杂碎面,正面还写了两个强调的字:正宗。
简凡看在眼里也乐在心里,越干越乐呵了。一般是晚六点出摊,七点简凡来,一直到晚十一点以后人才渐渐稀少,零点左右才能收摊,今天的客人和往常差不多,杂啤出了四桶、几样凉菜也见底了、算着面卖了一百多碗,杂碎汤锅也见底了,好容易歇下来喘口气。
旁边的老三黄天野正蘸着口水,数着一堆零零整整的票子,厚厚的一大摞,大致数了下,高兴地说道:“锅哥,今儿好像比前两天还强,卖了一千出头了啊。咱们这摊他们俩摊生意都好,我就说了吗,你天生就是这块料,错不了。”
“呵呵……你乐吧,等着下雨你就该哭了。”简凡啜着水,损了句。这号生意没谱,一遇到天不好那可就一分钱也挣不着了,不过老天照顾也似的,五月份只断了一天,还净是好天气。
“你个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