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三人明显各有身份,高低贵贱不同,相互间也不认识,讯椅上的疯子是什么来历,怎么认识他们三个的?
王川有些迷糊,便问:“此人是谁,你三个和他什么关系?”
三人都张口欲语,王川抬手止住,指了指轿夫模样的人,道:“你先说。”
那人便道:“好叫大人知道。小人是京城车行的轿夫,抬私轿跑活。今早小人抬完了一场活,正准备回车行里,在玄武区碰到了这位大爷。这位大爷要小人抬他来青龙区,小人便抬上了他。没想坐在轿里后,这位大爷说话疯疯癫癫,越来越离谱,一会儿说要去神机营借杆火铳打乌龟,一会儿又说要去官衙里和府尹大人商议玄武区改造,到最后还说要到紫禁城去,和皇上打麻将。小人心中害怕,就把他放在六扇门门口离开了。先前在神武广场看见告示,小人才斗胆过来,与大人说说此人来历。”
“原来如此。”
王川这才知道这人是怎么跑来六扇门的。
另外那两人听见轿夫的话,都是心焦不已。王川示意拿剑的那年轻人先说。
那年轻人略露傲然神色,仿佛多了不得似的,把手中剑往王川眼前一举,道:“大人且看我这宝剑,方山剑派,行走安全证明!贵门加盖过宝印,特许行走城中的!”
那神情活脱脱一个傻土豪,就跟地球上炫耀“我这车,比亚迪,全国限量版”似的。
王川看那宝剑,那剑鞘上箍了一圈铁皮,上面刻着“方山剑派,特许行走城市”几个字,还盖有方山县六扇门衙门的钢印。这年头有许可证的宝剑可不多,江湖上各名门大派,顶天了也不过有一两把。眼前这人能拿着一把,江湖中身份想是不低。
“厉害厉害。”
王川恭维道,“但是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骄傲道:“大人有所不知。画中此人身在京城,却心慕江湖,尤其对我方山剑派,更是情有独钟。是以常年与我书信来往,我以黄大仙称呼他,他则叫我方少侠。我俩感情好着呢!”
旁边那衣着华贵的男子蓦地瞪眼,一把抓住年轻人胳膊,愤然道:“好啊!可算让我逮着你了!你就是那诱惑我兄弟离家出走的恶贼?好胆!偷人偷到我家里来了!”
年轻人脸色顿黑,道:“阁下莫要平白污蔑我方山剑派!偷人这等话,是说男女贼人偷腥的。我方山剑派堂堂名门正派,与人交好,引人投拜,那都是门派本事,怎么能说偷人?”
衣着华贵的男子双眉倒竖,气道:“还说不是偷人!你们这些江湖门派的勾当,当我不知道吗?我兄弟自与你书信以来,起先自称黄某,后来成了黄剑侠,黄剑侠又变成黄剑仙,黄剑仙又成了黄大仙,而与他书信之人,那称呼时而方少侠时而方仙女,却都指的一个人,署名变来变去,上一次从方仙女变成方少侠,还是月余以前,当我不知道吗?有哪个名门正派是用这种手段招人的?你与我说说,你到底是男是女?你们这不是偷人是什么!”
王川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江湖门派招收弟子,还有这样的手段。真是涨见识了!
这世道得亏是没有直播平台。不然的话,这些江湖门派,怕不是要女装招徒。
年轻人脸色由黑转红,道:“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华衣男子越说越气,指着年轻人道:“你们书信前后,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还有脸在此与我装相?你厚颜无耻!”
“你血口喷人!”
“你厚颜无耻!”
“你血口喷人!”
“你厚颜无耻!”
……
两人越说越火,快要打将起来。
眼见年轻人要去拔剑,华衣男子伸手去掐年轻人脖子,王川忙往二人中间一横,拦住两人,喝道:“吵什么吵!衙门重地,聒噪什么?”
“吵什么吵?外面别吵!我黄大仙修仙大业正值关键时候,一泼仙尿憋得正紧。你们若是吵得我破了仙法,漏出尿来,我就出去把你们的脑袋当西瓜,‘啪啪’两巴掌拍烂!”
偏堂里年轻男子听见动静,突然把铁链甩得咣当乱响,高声叫唤。
华衣男子顿时傻眼,惊疑道:“这……是我兄弟声音?!不对啊,我兄弟挺正常啊!怎么这声音……”他目光在王川和轿夫之间来回游移,忐忑不安道,“他……他真傻了?”
王川道:“你自己进去看。”
华衣男子和年轻人立刻都跑进偏堂里。
偏堂里那年轻男子瞧见华衣男子,双眼一亮,惊喜地叫了起来:“你可来了,我的哥!快过来,坐我身上,我们一起上天!”
王川长出口气,眼前两人模样相像,又互相能够认得,这回看来是错不了了。自己能交差了。
华衣男子一见年轻男子的模样,差点没哭出来,哽咽道:“二郎昨晚出门还好样样的,现在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这我却不知,他今早到了六扇门时,就是这个样子了。”
王川找来值班本,执笔道,“将你和你兄弟姓名住址报来,我登记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华衣男子勉强收拾情绪,道:“我家住玄武区华府巷黄家宅子,我兄弟两个,我叫黄元文,我兄弟黄元武。都是清白人家,请大人查证。”
王川记录完了,又看一眼持剑年轻人,问:“你呢?”
年轻人一拱手道:“方山县方山剑派掌门公子,方剑平是也!”
黄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