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为什么还要躲开?
威娜的确想不明白。只是向来高傲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肯承认,直到现在仍未平复如常地心跳,是源自于隐隐的心虚。
“格利高里!”威娜喝道。
神圣巨龙应声在她身后出现,谦卑地在最美丽地主人面前低下了自己的龙头。格利高里极识大体,自从威娜发誓要将它锤炼成古往今来第一强悍的地底侏儒后。每次应召而来,都是以神圣巨龙的形态出现。
威娜看了它一眼。皱眉道:“变成地底侏儒!”
格利高里浑身一颤,差点一头栽下去。但是主人的命令是违抗不得的,它磨蹭了半天,终于还是变成了一个地底侏儒。不过主人接下来的命令让它大吃一惊,甚至是喜出望外。
“你去盯着那个叫玫地女人,一刻也不许离开!她若有什么不对,立刻告诉我。”
从地狱到天堂的格利高里生怕再有什么变化。匆忙应了一声,立刻就溜之大吉。
这注定了是一个多事的初夏之夜。
在神殿一角的冥想室中,艾菲儿正在练习着预言术,只是这一回她极为罕见地遇到了困难。
她的预言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当然,若是康斯坦丁看过她以前练习预言术时,几乎言发必有所中的情况,说不定红衣主教会去一头撞死。以康斯坦丁一身浩若大海的神圣法力,施展起预言术来。十回中最多也就是一两次能够得到天界的一点回应而已。
艾菲儿对着面前精致地魔法水晶盘,咬牙切齿地念颂着咒语。她祈祷的咒语大意如此:“以随便哪位神明的名义,告诉我那个女人为何能有孩子?”
没有回应。
艾菲儿默默地看着水晶盘,终于呼出一口长气,换上一副清纯甜美笑容,又道:“天上地下各个位面的诸神啊。那个女人肚里的孩子什么时候会掉啊?”
水晶盘终于有了反应,刹那间呈现的是风云变幻、四季更替,最后定格在了一幅末日景象上。
艾菲儿地脸色有些难看,她思索了片刻,想起当日用预言术改造皇蜂幼虫的经历,于是指着水晶盘,恶狠狠地道:“神说,艾菲儿会有孩子。”
这一次水晶盘中变幻莫测,代表着无数神明的符号瞬间闪过,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一片空白。
啪!
水晶盘在墙壁上砸得粉碎。
艾菲儿伏倒在地。痛哭起来。
在神殿的另一角,则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争吵。
“让我进去!”安德罗妮手按在碧落星空的剑柄上。喝道。
一身圣袍的摩拉张开双臂,拦在她面前,淡淡地道:“里面是祭祀女神奥黛雷赫并且领受圣谕的神圣所在,也是教会的禁地。没有教皇大人和我地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是罗格让我进去地!”安德罗妮怒道。可惜她并不善于撒谎。
“那就让教皇大人亲自来和我说吧!你想要冲进去也可以,先杀了我。”
“你别以为我不敢!”安德罗妮叫道,碧落星空已经架在摩拉的雪颈上。若在以往,这圣洁而美丽地摩拉必然会成为安德罗妮垂涎的对象。摩拉此刻不做抵抗,则很有可能被安妮就此吃下。可是如今的安德罗妮再也想不到这方面去,她已挺不过日日毫无回应的相思。她要见风月。
摩拉看着安德罗妮,目光中全是怜悯。她轻叹道:“我就是让你进去了,你也见不到女神的。这又是何苦?”
安德罗妮泪水夺眶而出,她一言不发,忽然转身,如电般离去。
在神殿另一个房间中,死神班遥望夜空中蓝月星辰的位置,在手中的日历上又划去了一天。日历上。距离标注着一把细剑地那一天,已经没有多少空格了。
夜已深,但远在千里之外的德累斯顿,此刻仍有许多无眠的人。
德累斯顿当地最著名的一间酒馆热闹非凡,几乎没有多余的座位给迟来的酒客了。可是酒馆一角有一个一身盔甲的女武士独据一桌,面向墙壁,正在一杯接一杯地饮着烈酒。
她虽然霸占了整张桌子。可是那自然而然散发地气势却使那些酒客宁可站着喝酒,也不敢去与她桌子上分享一个座位。就算是几个最凶悍的佣兵。在酒馆老板贴着耳朵警告了几句之后,也都如见了猫地老鼠,老老实实地缩到酒馆一角,连说笑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那个女武士气势迫人,武技自然出众。然而令这些亡命之徒畏惧的,是她的身份。她即是统率着阿雷公国大军的紫荆蝴蝶。
在紫荆蝴蝶的耳中,此刻酒馆中的喧嚣和吵闹都有若天外飘来地袅袅杂音。离她好远好远。
她只是一杯杯地将最烈的酒灌下肚去,因为她的心在痛,痛得撕心裂肺!每一杯酒下去,都会将这痛浇下去一点,但痛苦旋又会有如添了油的火,更凶猛地燃烧。
这痛来得莫名其妙。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今夜会突然的痛起来,而且是痛不欲生。多年在寒月营地的严苛训练,虽然未能给她带来令人惊怖的个人战力。但给她带来了敏锐的直觉,对自己真正关心事物地直觉。这种直觉用在战场上,往往会发挥惊人的作用,这也是寒月营地出来的将领屡战屡胜的秘密之一。
其实她知道,此刻的痛决非毫无来由。这是她一直压制在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只是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而已。
她喝得太多了。以至于听到、看到地一切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