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路,可是让少一他二人花了足足二日才顺流,一路找到迷雾松林的,如果依图,必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去打探并不存在的道路。
如果寻求羊皮卷造成误差的解释,也只能是“溪流改道”的说法,还多少说得过去。
可是出了白桦林之后,他们足足耗费了近半日才找到泗水泉,就算是因为天气原因行进速度有所迟缓,这也和羊皮卷上所标注的“费时两个时辰”有所出入。
看来,羊皮卷地图靠不住,加之雾气重重不散、方位很难把握,这着实让少一很犯难。
他顺势仰头躺下,望向看不到尽头的浓浓雾气。
“哗啦啦——”
“嗯?!难道是流水声?!”少一心中念叨着猛地起身,再仔细捕捉,却没再听到水声。
“或许是幻觉吧!”他自言自语道。
待重新躺下,他却再次清晰地听到了流水声。
少一复起身,又是没有,再躺下,声音再起……
“莫非?”少一举起银杉木,冲脚下冻硬的雪地戳了进去,只听到噗通一声,银杉木被雪地吸进去了小半截。
待少一猛地将银杉木如铲子铲雪般一撬……
“哗啦啦——”,溪水从雪层间瞬间冒出地面,映入眼帘……
紧紧握着银杉木的小人儿忍不住笑了。
“哈哈哈——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少一捧起溪水送入嘴边,只觉甘甜宜人,心中念道:“想那谭家二姐煮茶所用的金贵之水,莫不就是从这儿流淌下去的?”
兴许是刚才的腌肉配蛋吃起来太香了,少一没顾得上发现其实这一口还很咸。此时,面对清凉的泉水,少一顿时口渴难耐,他双膝跪在雪地上、不管不顾地俯下身子捧起水就喝了起来。
待他喝了个半饱,这才起身去唤咕咕。
隔着几层冻土、冻冰、冻雪,缓缓跃动流淌着的溪水被银杉木所微微感知……
少一依靠银杉木的微动,很快就判断出了藏于厚厚积雪之下不冻溪的走向。
少一二人遂带着冰原狼白幽一步一个脚印地沿着雪层下的不冻溪逆流而上……
浓浓的雾气开始渐渐地消散,透过淡淡的雾气,少一已经能够清晰地分辨出眼前孤山主峰那神秘的倩影。
黑与白这两种极鲜明的对立颜色在孤山主峰之巅交融汇聚,它们相互渗透着、撕扯着、抗争着,却又泾渭分明,并不两厢融合,完全没有灰色的中间过渡带……
终于,缠绕了少一和咕咕一路的雾气如今已静静地横在二人的脚下,此时,天空也放晴了,残阳洋洋洒洒地落在云海上红灿灿的“热油锅”上,红云翻卷……
无忧洞想必已近在咫尺,少一不觉心中快意激荡。
……
忽然,少一急急忙忙地蹲下身子,从咕咕的草药筐里翻找草药叶子,咕咕拦住他,忙捂住草药筐,心疼地问:“你想干啥?”
少一也不说,只管上去就抢。
咕咕回身一个点穴,少一的胳膊立时就麻筋儿啦。
颓然坐了下来,少一被麻得龇牙咧嘴。
咕咕也觉得自己下手不小心,有点使狠劲啦,于是,歉意且娇嗲地说:“你急猴猴地,是干吗嘛?”
“我,我……”
“我,我……去大手。”少一尴尬地招供道。
“你去那边树林里找片叶子不就解决了?”咕咕护住心爱的草药箱,万分不乐意。
“尼玛,这……这是……松,松树林。”少一挠着头磕磕绊绊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