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回头看了一眼咕咕疲沓的眼神,不解地心想,咕咕你这么干练的女娃子,难道就没感受到空气清冷干冽的好处吗?
咕咕顺着少一的手指看了过去,孤山脚下依旧白茫茫一片,没啥变化。见少一并没有收回手指,咕咕定了定神,再次将视线移向远处的孤山脚下。
这次,她用小手猛揉了揉眼睛。
那是一片横亘在孤山与雪原之间的白桦林,自然天成的丛林线条在雪原的映衬下显得简约飒爽。
隐隐约约的,镶嵌在线条间,可以分辨出那其中有一个白色的斑点在耀动……
永恒的静,诡异的动……让咕咕的心境起了微澜。
咕咕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白桦林。
而少一却自作主张地站在原地。
要不是村长说起过自己头上那隐形的伤疤,少一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神奇的“护卫门神”。那夜进入迷雾森林后,少一吸了毒瘴,误入幻境,后被黑鸦夺取了“大饼”,醒来后,浑身大汗淋漓,少一似乎被人夺了魂般能量尽失,瑟瑟抖成一团。
正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多亏少一额头的伤疤,它竟然不经过主人少一,就自作主张地打了一仗,三下五除二地,不知从哪里就夺回了少一所失却的能量,还将能量的暖光自少一额头的伤疤处涓涓地注入……
暖光一入体,化为气血,少一被抽干了血液的周身再次复苏、满血起来。
不大一会儿,少一就感觉浑身舒坦,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好像总有使不完的力气,诚如咕咕所说的“给打了鸡血”。
然而,究竟额头上的伤疤是怎么一番“捣鼓”,就救下了少一,少一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收回了回忆,东边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让少一有一种感觉:
似乎,有什么危险在一步步向他们靠近……
他检查了一下身后背着的少康剑,握紧手中的银杉木,终于,他选择不再停留于原地待命,而是沿着咕咕留下的一串脚印紧紧跟上她的步伐。
咕咕在雪地上已经无声地跑了一阵,在快要接近白桦林时,她突然跪下来,在雪地上四处找寻野兽的遗迹。
被拉在后面的少一刚要问话,却被咕咕用手给制止住了。
咕咕一路按“印”索骥,几乎半匍匐着潜行……少一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既帮不上忙,也不想添乱,只得静静地等候、听令。
此时,暮霭和飞雪将可能有的野兽气味都给掩盖一尽。少一闻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收获。
咕咕没有回头,她依旧匍匐前行着,突然,她停了下来,给身后的少一做了个手势。
少一马上领悟了,赶紧将一团缠好的线绳悄悄地续了过去。
咕咕传音道:“少一,你自己小心。”
少一传音回去:“你又在大惊小怪个啥?”
咕咕传音:“这是被大雪掩去一半的‘梅花’脚印。”
“要不咱躲躲?”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垫后。”
“好吧。”少一乖乖地传音回去。村长嘱咐过,一路上不要违抗咕咕的指令,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数丈之外,一直保持着爬行的咕咕,手上已经沾上了不知哪来的血迹。
血于原上,宛如红梅。
“呼呼——”少一侧耳一听,这喘气声不像是咕咕发出的。他透过风雪,使劲地眯着眼睛向前方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