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少一根本看不清二人的逃窜方向,只能借助前方马蹄溅起的灰尘,大概判断着去者的踪迹。
不知不觉间,一路奔袭的少一已进入了一片荒凉地带,目光所及之处,一个个黄土堆大大小小、连绵不绝……
黄沙渐渐代替了灰土,少一扭头看了一眼旁侧紧紧跟随的白幽,他被着实给吓了一大跳,那白幽通体被颗粒小到细腻粉尘状的黄沙所遮盖,除了那一双火红的眼睛之外,俨然成了一只正在腾跃奔跑的“土狼”。
少一追逐的那二人就在前方。
白衣女子衣袂飘飘,直拖曳到马匹后方的两条长长的白色飘带在漫天黄沙的幕帐中宛如仙女下凡随身两只灵鸽,在黄色的世界里翻转飞翔。
“如果现在有人在这黄土包深处的话,”少一心想:“他会看见前面两匹‘神马’正在飞翔,后面托着一个长长的土黄色尾巴,尾巴的末端是个少年和一只刚起了兴头的大白狼。”这样想会给寂寥无趣的追捕平添上几分趣味。
远处,在一个不能称其为山的小山坡上,一匹黑马不知何时出现在小山坡坡上。.16xz 一流小站首发
黑马体型修长,身体光溜溜的,像抹了油似的,四肢粗壮有力,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炯炯有神。在它的背上,一个衣着齐整的白面书生昂然而立。
书生正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目不转睛地望着黄沙中飘舞的白色飘带……
书生身后,数百名衣衫不整、手中武器各式杂陈的一帮马贼,也静静地等待着书生首领发号示令。
……
少一发现“逃犯”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小,突然,一阵锣鼓声传入耳朵,没等他启动神识去辨别,另一个声音代替了锣鼓声。
“嗖——”
一支竹箭从少一眼前飞过,少一顺着竹箭方向望去,一队马贼携带着数十丈高黄沙出现在少一视线所及的地平线上。
原来,刚才那锣鼓声是这伙马贼的马蹄声,正此时,刚躲过第一只箭的少一来不及分辨,那第二支竹箭又至,“嗤——”地刺入少一胯下大马的脖子……马一歪斜、倾倒,就着倒下的惯性,无奈的少一一头钻进了黄土里……
“呸呸呸呸——”
少一吐着满口沙子,爬了起来。
“吼——吼吼——吼——”
数百名马贼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呼喊着冲下土坡坡,眨眼功夫,便将两名且末人团团围住……
且末人兵器相与的对抗声很快就被淹没在快速移动、团团围住的马贼阵中,马蹄踩踏腾起的黄沙更是让少一分辨不出他们的胜负。
扭头再看那小山坡坡上,透过黄沙,书生男子和马愀然绝尘而立。
少一与他一对视,仿佛触了电一般……那是一双比鹰眼还要锐利的眼睛……
等少一重新站稳,远远地,他听到“啪——”的一声,是书生手中的折扇打开了。只见书生打开折扇、冲少一猛地一挥,小山坡坡下面,一道黄沙墙乍起,黄沙墙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说时迟那时快,赤焰出鞘……少一气出丹田、随目光直抵剑尖,他也挑起一道足可遮天的黄沙墙,直逼小山坡坡而去……
此时,若从足够高的高度看下去,可以看到这样的场面:两道翻滚着的黄沙墙一点点逼近彼此。黄沙墙两侧,两个人都自信满满,以为自己更胜对方一筹,各自望着眼前势吞天地的漫天黄沙。
而不远处,马贼们跑马、打斗所掀起的道道黄沙烟柱也在悄然升起。比起势均力敌的那两道黄沙墙,这些马贼发起的黄沙柱则显得更从容、给力。
几道黄沙柱扭着、扭着,成了一道龙卷风,白衣女子的面纱一下子被龙卷风给卷走了。亿万黄沙飞舞,即便是近她咫尺敌人也还是无法透过,一睹她的容颜。
两道黄沙墙越来越近,二人都使出了吃nai的力气,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白幽也望着山墙滚滚,停住了脚步。
“呼——”
漫天黄沙互相冲撞、厮杀、扭打,片刻就分不清谁是谁……
此时,少一和书生各自用意念控制住自己的势,于是乎,那黄沙就撕打得更加厉害起来,连带着周围的黄沙也被这黄沙墙给吸了进去……
地面上,很快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坑……
然而,对战双方谁都不肯在抗衡中先行放手,似乎,他俩谁也没有信心能保准战胜对方。
就这样,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此时,漫天黄沙遮住了阳光,方圆数百里地,陷入一片昏黄。就连马贼掀起的黄沙龙卷风也被少一和书生对战的黄沙墙所吸去力道、形销骨毁……
漫天黄沙中,马贼能自保着不迷失方向已是幸运,此时,可苦了这两个且末“逃犯”,他们俨然也是第一次进入有这种地貌和运用这种地貌作武器的战斗场合,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
就在少一和书生僵持着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他觉得脖子凉飕飕的,扭头一看,一口锃亮的大刀正架在脖子上。
就此,少一一方的漫天黄沙墙因自己吃了一惊,而又有些泄气而唰地一下“尘埃落定”。
手持大刀的是这伙马贼的前任总镖巴子,名叫风破败。这风破败因嫌弃自己没文化,遂将山头托付给了自天山下来的书生莫风。
这风破败有一绝活,就是不怕风。
相传,两年前河西道上遭遇了一次强沙尘暴,出去的兄弟全都没回来,唯独他一人从沙尘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