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今春最后的杨絮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就连临街茶楼上少一和咕咕的“御用保镖”都不清楚此人真实身份。
此人身形娇瘦,女扮男装,衣着打扮与龙羿颇为相似,唯一不同的她浑身被绿衣包裹着,只露出一双如水的眼睛。
绿衣女子脚步轻盈地穿过城南一排排低矮的民房,熟门熟路地进了通济巷,然后径直上了大杂院。
……
“趵唦——唦——趵唦——唦——”
少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侧耳听院内不同寻常的脚步声,真想象不出是谁走到这般轻盈优雅,难道是她?
咕咕发现少一竟歪着脑袋生生陷入突如奇来的脚步声中不能自拔,“吭——吭——”
他此时仍沉浸在“响铃公主光临大杂院的白日梦中”,咕咕连示意两声都没能把他从臆想拿回来。
“唦——”
脚步声停了,少一这才下意识扭头望向门外。
“请问少一在家吗?”声音依然粗里粗气,与脚步声比起来差远了。少一发现来人不是响铃公主却是南山上来的姑子——南音。
咕咕被她这裹得密不透风的装扮吓一跳,一听是少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在家!”少一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
南音认出前几日“打醋少年”,故意把视线转移强忍着耐心继续问道:
“劳烦帮我叫一下他,就说清虚宫的南音前来拜访。”
“我就是,请问找我有何指教?”少一眉头一紧又故作淡定道。
“你就是少一,不会吧?”南音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在荐福寺被她二度执剑抵在脖子上的“打醋少年”竟然就是她要找的少一。
她想象过多个版本的少一模样,而现实竟如此这般无情。
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眼睛笑起来完全化作一条线,不懂一点礼数的少年身上找不到一点令人欢喜的东西。
南音扭头打量了一眼院内的场景,口中自言自语道:“师父说的是这儿啊?”
咕咕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相迎,并告诉她身旁这少年是少一无疑。
她还是不太相信“打醋少年”就是少一,满屋子挨个扫视一番失落地问道:
“你的双剑呢?”
少一差点没把口中的米粒吐出来,心中念道着“这般耿直的女子还真是头一回见,难道只有被双剑的才是少一嘛!?”
“怎么,上门来挑战?”
“闭嘴……来南音姑娘请坐。”咕咕厉声怼回少一,招呼南音坐下。
“你就是咕咕吧?师父的朋友曾提起过你,说你做的一手好菜。”南音是个直性子,少一的漠视很快被咕咕的热情冲淡。
此时南音解去身上的绿色外衣,一双纤细漂亮的双手立刻引起了咕咕的注意,心中惊叹道:
“好一双漂亮的手,竟比崔天麒的手还娇嫩几分,实在不敢想象,这样一双手也能握剑。”
……
少一望着南音师父余姑的信,神色大变,先是惊,转而忧心,未了又是一脸疑惑。
咕咕和南音并不知信中内容,一个只顾喝酒一个忙抢过少一手中的那枚修长的鹧鸪尾羽,洁白的羽毛是清虚宫余姑托清虚剑宗首席南音的亲笔信。
然而,咕咕却一个字也未看见。
她转过身将羽毛翻转了个遍,甚至动用了神识,依然什么字也没有。
“南音姑娘,你为何这般打扮?”咕咕欲掩尴尬随口问了一句。
南音放下酒杯答道:
“少一或许知道,如今这整个云中城都在搜查你们……公主殿下虽是个善良的人,我也不能拖累了她,更不能给你们平添麻烦……这酒不错……”
说着,她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作为清虚剑宗首席弟子,南音身兼清虚年轻一代祭酒之职,平生除了剑之外尤为喜欢美酒。
咕咕的酿的梨花酒在南音喝过的美酒中算不上绝世佳酿,却是她从未曾喝过的……她只身一人来到云中,知笃观的师叔早年跟清虚宫倒也有些来往,如今早已不知庙门开向何方,响铃公主待她倒亲如姐妹,可终究有主仆之别。
出来前,响铃公主特别嘱咐,在外面多玩耍玩耍,回去好多给她讲些坊间趣事。今日见到少一和咕咕,虽然先前和少一有些误会,南音已然把他们当成了朋友。
“少一这信上说了什么?”咕咕撇下已有醉意的南音问一旁发呆的少一。
少一白了一眼咕咕无力地摇了摇头。
“南音,你帮我看看,这信上说什么?”咕咕恬着脸去问南音,南音红着脸道:
“你有所不知道,我师父她老人家写信向来谨慎,这信非本人不能见也……嘻嘻——
“来少一,莫怪小女子先前不知之情……太阳尚高,你我多饮几杯,咕咕你也喝……”
少一此时正为余姑的信发愁,南音邀酒倒随了他的心愿。
片刻功夫二人便双双烂醉如泥,醉的一塌糊涂,南音说起话来前言不搭后语。
……
咕咕攥着手中的羽毛,望着院内堆满枝头的青山楂果儿,听着二人震天响的呼噜声,心中滋味连自己也难以辩解。独自捧起南音喝剩的酒灌了一口出了屋子。
刚一出门却撞见豆芽菜甘二鬼鬼祟祟的正透过自己屋里的窗户窥视这边,咕咕忙退回去……喊二人不醒,只好拿着银杉木做成的擀面杖……
借着擀面杖,咕咕的神识比以前更强。
临街茶楼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