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思甜将银针过了火,然后浸入搪瓷缸子里,那里是她化开的符水。
这玄符若是直接作用在人身上,是会灼伤一大片的,就像那天张顺贵的肩膀一样,现在被她化成符水,由银针浸之,便是想以此刺激罗安国的腿。
这也不算是兵行险着,只能说,贝思甜不走寻常路,如果奏效,罗安国便能站起来,如果不奏效,她打算再试试其他的玄符,总归罗安国的腿已经这样了。
贝思甜不是全然胡乱试探,她这样做,都是在上辈子极为丰富的行医基础上。
贝思甜将一根根银针捻入罗安国的穴位中,因为罗安国双腿没有知觉,不知道是否‘得气’,不过在针灸一道上,贝思甜不是专精,也是相较于一般的大夫,至少她的针灸水平,也相当于一般的御医水平,只是比起师父,就差的远了。
所以即便没有罗安国的反应,也能正确插**位当中,不会出现偏差。
“爸,一旦有了酸、麻、胀、重的感觉,一定要跟我说。”贝思甜一边施针一边说道。
罗安国道了声好,心里却是苦笑的,这又不是第一次针灸了,要是有,估计也早就有了。
直到拔针的时候,罗安国也没有任何感觉,这一点他早就料到了,所以并没有感到失望,他现在反而怕贝思甜治不好他而失望。
“小甜儿,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罗安国说道。
贝思甜微怔,抬头看过去,“怎么突然这样说?”
“不……也不是突然,就是觉得,这样有人伺候,也没什么不好。”罗安国显然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说的如此言不由衷,秦氏都瞥了瞥嘴。
聪慧如贝思甜,又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并没有多做解释,这种玄符是否见效她也不知道,能够多久治好,她也没有大概的预期,所以不多说最好。
浸过符水的针灸连续进行了七天,罗安国依然没有任何感觉,贝思甜便打算换一种了。
上一次想过利用另一种玄符,能够产生一种类似于电流的感觉,用来刺激,不过这种玄符一个比较难治,另外一个,用不好的话会对人的神经造成一定损伤,所以贝思甜没有再一开始就用。
但是能够用来刺激的玄符只有这两种,除此之外,贝思甜也别无选择。
这种方法是贝思甜认为能够见效的一种,只是因为它有可能带来的麻烦,所以才慎用。
既然决定用了,贝思甜便准备打起十二分精神。
当天晚上准备施针之前,贝思甜让罗安平去西屋写字,她的注意力要高度集中,罗安平年纪小,不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旦打扰了她,必定会让罗安国受到损伤。
贝思甜将浸过新的符水的针捻**位,这一次并没有刺入之后便罢,而是进行不断捻转,偶尔提插。
这并不是她没有‘得气’,而是因为她想辅助符水,尽可能的深入刺激。
如此施针到一半的时候,贝思甜额头便见了汗,秦氏见状,忙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拭去汗水。
将针全部刺入之后,贝思甜便靠坐在墙上,闭着眼睛,呼吸虽然平稳,可是脸色却是有些发白。
高度的注意力集中,让她此刻精神有些萎靡不振。
过了二十分钟,贝思甜拔了针,轻轻放下裤腿,便回屋睡觉了,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秦氏没舍得叫她。
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贝思甜匆匆洗漱之后,像往常那样开始练字。
晚上依旧施针,如此反复,到拔去针的时候,贝思甜又再累个半死。
如此经过了五天,罗安国都不忍心了,连连劝她别折腾了,这腿也就这样了。
贝思甜笑笑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放弃的。
因为连续施针,贝思甜脸色都变得差了一些,白天的时候,她尽可能的养神,到了晚上施针的时候,她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
到了施针前一刻,贝思甜还在闭目养神,待秦氏将宽松的裤腿完全撸起来,贝思甜才睁开眼睛。
秦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
罗安国也叹了口气,这孩子这么执着,他这心里又是暖又是难受。
贝思甜捻针**,每一针都要反复捻转几次,有的提插几次,秦氏在一旁不断给她擦汗,不发出一点声响,就怕影响了她。
罗安国半身瘫痪,施针要比旁人多很多,贝思甜共准备了三十六根针,都要针针**。
贝思甜对秦氏的嘱托,便是不要让汗流到眼睛附近。
而通常到了扎十八九针的时候,秦氏的手便停不下来了,要不断擦拭她的汗水才行。
热水在柜子上冒着烟,等待贝思甜施针之后,便可以喝到温度适宜的水来补充流失的水分。
施针到第三十针的时候,不论是秦氏还是罗安国都明显看出贝思甜已经十分疲惫,完全是在强撑着。
两口子相互看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忍。
罗安国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说服贝思甜不要再继续了,这么下去,可是会伤神的!
贝思甜如此年轻,可不能让她伤了神!
正想着,罗安国忽然‘哎呦’一声,却是腿上一疼!
东屋原本是十分安静地,罗安国这突然的一声,吓了秦氏一跳,手里的毛巾一抖,幸好没有抹到贝思甜的眼睛上。
她拿着毛巾抬起头来,怒瞪着罗安国,那眼神好像在说,你瞎吵吵啥,惊扰到小甜儿咋办!
可是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