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庄内,中国军队已经源源不断的开进,日军在庄内的防御要点有四处,东西北面的三座碉楼、中兴煤炭公司的水塔以及中兴中学,同时在民居里隐藏着数量不明的散兵。
目光转移到陈纯一处,陈纯一带着部队向前搜索前进后,终于看到了高耸的碉楼,谁都知道,这里面很可能有日军,因此他下令前锋部队停了下来,只派了二营的一个排搜索前进。其他的人就地趴下,找好隐蔽处,准备掩护。
这个排很快散开前进,一些缺乏训练的新兵在转换队形时未能及时动作,在班长和老兵的驱赶下才到位,对面的碉楼,高约十米,上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沙袋,碉楼上开了几个射口,很明显,有人驻扎过。
碉楼里,日军虎视眈眈的看着外面的中国军队,等待着最好的射击时机,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中国军队,日军知道自己恐怕要完了,困兽之斗,往往更加疯狂。
碉楼里,两挺歪把子机枪已经瞄准了进攻的部队,剩下的都是三八枪。国军士兵小心翼翼的摸索前进,逐步接近碉楼,有些新兵也放开了胆子,走了这么多步都没动静,说不定里面没人呢,脚也倒腾的更快了。
哒哒哒-射口里的歪把子开火了,突如其来的射击打倒了半个排的国军,只有几个老兵对着碉楼胡乱开了几枪,然后,这个排剩余的士兵就撒丫子的往后跑,新兵自然是首当其冲。
陈纯一强忍着怒气,没有处置这些先跑的士兵,权当是火力侦察了。
“二营长,组织攻击,拿下这座碉楼。”
二营长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重机枪掩护,然后步兵冲,这也是个不过脑子的主,陈纯一下完命令没有五分钟,他就带着一个连冲了上去。全团仅剩的重机枪调高了脚架,对着碉楼上的射击猛烈射击,掩护的部队也用手里的各种火器对着碉楼猛。
碉楼里的日军出现了伤亡,子弹从射口里钻进来,打死了正在射击的日本兵。但是火力仍在pēn_shè,二营长带着的步兵连拥挤在狭小的区域里,被密集的火力扫到了一大片。
“不要乱,往上冲,给我打。”
士兵们拼命向碉楼射击前进,在付出了近三十人的伤亡后,终于接近了碉楼,一些老兵掏出了手榴弹,投掷出去,砸在碉楼低沿,爆炸只是把碉楼的外墙炸掉了一小块,除此之外的作用,就是干扰日军的射击了。
纯步兵的推进距离,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士兵们趴在地上向上射击,而日军的三八枪和歪把子配合,对着下面的中国士兵挨个点名,碉楼前到处都是中国士兵的尸体。
陈纯一十分生气,没有办法,如果这个时候团属迫击炮连还在的话,几炮上去就能轰掉这个碉楼。
轰-又有几名士兵投出了手榴弹,这次和上次不一样,几个老兵冒着手榴弹的烟雾冲去,日军猛打盲射,打死了几名老兵,最后两名老兵冲到了碉楼底下,日军察觉出情况不对,试图从碉楼顶向外投掷手榴弹,炸死突击过来的国军士兵。
一颗九一式手榴弹从碉楼顶上扔出,可惜用力有些猛,直接飞了出去,只炸死了两名在远处趴着的中国士兵。突击过来的老兵贴着碉楼的墙沿爬,寻找着射口处。
“弟兄们,打碉楼上顶,鬼子在上面扔雷呢。”陈纯一大喊道,掩护部队的官兵和主攻连匍匐前进的士兵开始转移一部分火力到碉楼顶,压制碉楼顶上的日军。
一个日军猝不及防,被下面射来的子弹打中,连人带手雷都栽倒在碉楼顶,手雷的爆炸让碉楼顶被炸开一个小缺口。
此时,两名老兵也已经摸到了射口下方,上面的射口里冒着火光,歪把子机枪不断收割着中国士兵的生命。两名老兵分别摸到了两个机枪射孔下,掏出了手榴弹,只要干掉这两挺机枪,这座碉楼就完了。
一名老兵挺直了身子,冒死把手榴弹塞了进去,还未等到爆炸,手榴弹就被反投出来,爆炸让歪把子停止了射击,也炸死了老兵。另一名老兵看着战友支离破碎的尸体,他知道,扔完就走是不可能的了。
再看看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不断增加的尸体,自己只有拼了,他把所有的手榴弹掏出来,又捡起了刚刚阵亡战友的手榴弹,捆在一起,刚好能堵住射口。
匍匐到射口底下,他在等着时机,等着歪把子换弹的时机,鬼子机枪不太好使,爱卡壳不说,装弹还要用桥夹一点点装。
这日军的机枪手一阵猛打,摸过来的中国兵应该已经被打死了——这是他内心的想法。
弹斗里的子弹很快耗尽,
“八嘎,上弹。”机枪手叫来了副射手,两人拿下了滚烫的机枪,用五发一组的桥夹向弹斗里填弹。机枪火力停了下来,另一挺歪把子也恰巧打光了子弹,日军犯了一个错误,足以葬送他们性命的错误。
短暂的火力停顿,使得日军只能用步枪猛打老兵看准了机会,站起身来,手榴弹已经提前拉弦延时,被他塞进了射口里,丢进了碉楼里。
“手榴弹!快扔出去。”
碉楼里的日军一阵混乱,有眼疾手快的冲了过去,捡起手榴弹就往外丢。
老兵很坦然,很坦然的用身体堵住了射口,自己不死,死的弟兄会更多。
当射口处一片黑暗时,拿着手榴弹的日军知道,来不及了,自己完了,一些急了的日军疯狂的拿步枪对着射孔打,老兵的前胸被打成了蜂窝。拿着手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