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北,枪声阵阵,浓烟滚滚。
轰隆一声—村北的土墙前,两门八二迫击炮被炮弹殉爆的气浪掀到了半空中,又重重的落下,弹药箱,炮身,座板,炮架四分五裂,火炮残件中,还有被炸成两半,正燃烧着的土匪炮手尸体,被点着的发射药包燎成了焦糊状……
“冲进去,杀光丘八!”
村北,密密麻麻的土匪,蚁附般的冲击村北阵地,原本属于一营二连的土墙和墙后的战壕,现在已经被土匪的尸体堆满,土墙前的开阔地上,土匪的堆叠起来的尸体,将战前布置在开阔地之上的鹿砦,遮挡物等彻底的压了下去。
仅就覆盖在鹿砦上的土匪尸体,就有三百具以上,土匪用尸体,铺就了一条进攻的路径,疯狂的土匪高喊着杀光丘八,踩着同伙的尸体,企图冲进村北。
一营二连放弃了土墙和附近的战壕后,全连退守到了村北的民房和街口中,以民房和街道工事为依托堵击土匪,战前,张炜下令给所有民房都开了射口,基本上,每栋民房都少说开了四个明射口,还有不少射口,是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已经在房子里开凿开了大半的隐蔽射口。
每个射口里,都架着第二连的捷克式轻机枪,或者是一营营属重机枪连的重机枪,一栋栋民房,其实就是一座座的碉堡,房顶上,街口处,均堆积了大量的沙袋以利于作战,二连的所有掷弹筒组上房开火,步兵在街口中用步枪射击,伺机朝土匪抛射枪榴弹,投掷手榴弹。
各种火力互相配合,土匪们所面对的是民房和街口处里第二连猛烈的交叉火力,炮连连长董二力的八门辽十四式平射炮,也分布在街口上,朝着土匪开炮射击。
在村北的战斗态势下,外形低矮,炮身小的辽造十四式三七平射炮堪称是利器,随便两个炮手就能抬起来走,和土匪又离的近,操炮的炮手们甚至不用多加瞄准,对准了匪群,拉动炮绳就能打中,机动灵活的平射炮射出的炮弹不知炸死了多少土匪。土匪贴上来射击的两门八二迫击炮,也被三七平射炮干掉。
土匪用惨烈的伤亡代价,换来了一营二连放弃的寸寸阵地,虽然是主动放弃的,但好歹在表面上夺下了阵地,在土匪眼里,这就是丘八撑不住的迹象,夺占了一营二连丢下的土墙和战壕阵地后,土匪们“士气大增”投送了更多的兵力,也意味着,将要迎来更大的死伤。
土墙后,民房和街口前,又是一大片开阔地,这次的开阔地上没有了遮挡物,可是,土匪们将要面对民房组成的碉堡群和交叉火力网。
“噗嗤—轰!”
挤在一起的土匪,踩着尸体,跨过了土墙,冲上了黄村村北的开阔地形,土匪们用方言怪叫着,拎着武器,红着眼继续冲锋,虽然是土匪,但这悍匪的名号不是白给的,就冲这死了一批又一批,还能继续冲的韧性,就足以说明这匪伙是有些底子的,可惜,血勇和蛮勇,并不能带他们冲进街口,反倒是在街口和民房前留下了累累积尸。
随着一声短促的爆声,街口出的一门辽造十四式三七平射炮射出了一颗三七榴弹,和土匪距离极近,这颗榴弹刚出膛几秒就射入了匪群中,土匪们拥挤在一起,直面冒着烟飞来的榴弹,榴弹径直砸中了一名土匪的前胸,榴弹在触碰土匪身体的一刻瞬间爆炸,杀伤榴弹炸开,把这名土匪的内脏,四肢炸的四分五裂。
密密麻麻的弹片沾着脑浆,鲜血在匪群中崩裂,炸开,一弹爆炸,呈扇面状撂倒了一大片人,被炸伤的土匪,倒在地上捂着伤口打滚哀嚎,然后,后面不顾一切的同伙向前冲击,将一众被炸伤的土匪活活踩死……
……
“弹匣子。”
民房之中,一营二连连长费经进上尉忍着发酸的肩膀,用扣扳机扣的生疼的手指在射口处又打光了一个弹匣,射口后用沙袋堆积起来的射击位上到处是散乱的七九弹壳,房内的空气里全是剧烈射击后的灰尘,房外壁上时被土匪打来的零星枪弹打中。
扣着卡笋,卸掉空弹匣,费经进接过了受伤轻机枪手刚装填好的弹匣,给捷克式装上了弹,上膛瞄准。
“哒哒哒哒”
费经进扣动扳机,一颗颗七九机枪弹壳从抛壳窗中抛出,半个弹匣的子弹射向了不远处的匪群。
费经进所在的连指挥所民房中,枪声大作,民房里除了受伤的弟兄外,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包括连长在内,能上的全都在开火射击,就连被打伤的,也在给轻机枪的空弹匣装着子弹,帮着正在射击的人更换捷克式的机枪枪管。
二连不断的杀伤着土匪,说是屠杀也不为过,看似占尽了优势,可,他们面临着严峻的问题,那就是兵力缺乏,只有一个连的兵,反反复复的顶着土匪的数次猛攻。
二连的每一个士兵都开枪开到膀子酸痛,士兵们的战斗状态不可避免的下降,这也是一个严重的隐患,土匪的攻击如果持续不停,那么早晚有一刻,二连的弟兄会撑不住。
费经进扣住扳机不放,一弹匣打光,不远的街口外沿,又多出了十几具尸体。
突然,房门里猛然冲进来一个人,灰尘太大,看不清人,费经进本能的放下轻机枪,掏出了驳壳枪,指向了房门处。
“什么人?”
“费连长,是我!”
冲进来的是特务排排长薛荣。
见是薛荣,费经进放下了枪。
“费连长,我奉团长之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