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村之中,第二营的部分官兵正在整备弹药,一片急促的忙碌之象。
一个步兵营所携带的全部子弹,手榴弹,全都堆积在了村中央的空地上,刻着厂名,弹种符号的子弹箱,手榴弹箱四敞大开,露出了金黄的七九步枪弹和长柄手榴弹,垫在箱子中的油纸被风刮的遍地都是,第二营营部的通信班从村中央的破祠堂搬出了营里的两部野战有线电话机,电话线,几十名官兵在油村中央的空地上,点算着弹药数量。
十几名受了轻重伤的二营官兵被其他弟兄帮着,挪到了靠着破祠堂的墙根,墙根底下垫着稻草,或坐着休息,或躺在门板和担架上眯着眼睛休息。
……
“七九步弹预留一万发给重机枪,其他的全部分发给步兵。”
“手榴弹也一颗不留,给留守的弟兄留下三分之一,剩下的给步兵,全部分发到单兵手中,还有那五箱子七六三手枪弹也给用驳壳枪,二十响的军官军士分了,弹药一箱不留。”
“营附,这要打大仗,连电话机都拆了,那俺们机枪连的弟兄和骡马就独留下守着?”
“拆两台电话机算个屁,电台还留在村里呢,不只是你们机枪连,连你们的营附我,还有迫击炮排,营部的几个弟兄都要留下来,营里要向团部的方向攻击前进,要冲十五公里,你们机枪连家伙重,只有那三挺捷克造的重机枪能跟着打冲锋,其他的人总不能扛着马克辛,拎着水箱子和步枪兵一起打冲锋吧?还有骡马,伤员,这些弟兄都得守着,留在这村子里。”
“营附,你就不能和营长说几句好话,干脆都拉出去打得了,把我们机枪连也带上。”
“闭上你的鸟嘴,有令必遵懂不懂?就算把你们机枪拉出去了,营里的伤兵怎么办?老子还想出去跟土匪拼命呢,找谁说理去,叫你干啥就干啥,别那么多废话……”
祠堂前,七八个挎着驳壳枪和二十响的军官军士聚在一起,领受着命令,二营长穆超领会了张炜的意思,决定向黄村的方向攻击前进,举全营主力进行奔袭。
但是这全营奔袭,可不是把整个营都拉出去,野战奔袭不是所有人都能玩的转的,这是要在面对战斗的情况下扛着武器狂奔冲击,追求的是速度和灵活,是一整支作战单位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冲锋,连训练精实到位的补充二团,在平时的训练中都所练不多。
因而,穆超决定只抽出步兵连队出击,只有三个步兵连共计九个步兵排的兵力,外加重机枪连的zb37重机枪排出击,营部的电台,营迫击炮排,还有营重机枪连的三个民二四重机枪排,和伤兵等不便奔袭机动的部分留在了村内,由第二营的营附带领留守。
为了这次突袭,第二营所携带的备用弹药,也全部分发到了士兵们手中。
第二营的营附,正在给各连过来的军官和军士开会,传达全营奔袭的命令,脱离村落,在野外面对敌情不明的土匪向十五公里外奔袭,本属于较为艰巨的战斗任务,可营附把命令下达给各连时,军官和军士们都表示出了极高的战斗热情。
被留下来的营属重机枪连和迫击炮排的主官十分不情愿,身为在匪寇手中吃过亏的部队,第二营的全体官兵,对土匪的战斗yù_wàng,不是一般的高,如果不是穆超的命令,重机枪兵们搞不好真能扛着二四式重机枪去打冲锋。
穆超风风火火的从破祠堂里走出,甩了甩胳膊,弯下腰系上了帆布胶鞋的鞋带。
“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团长那里可等不及。”穆超在祠堂前喊道。
这一吼,诸军官军士全都凑到了穆超身边。,第二营的营附跑至穆超身边。
“营长,全部安排下去了,留守和攻击的任务已通报完毕。”
穆超直起了腰,掏出了自己的驳壳枪,拉开机头和弹仓,吹了吹灰,用衣服角狠狠的擦了几下。
“好,都知道,就好,这次战斗,本营要直接冲到十五公里外的黄村,一路不停,土匪在这十五公里的沿途上有多少,我们一概不知,我们能知道的敌军,就只有当面的土匪,全体弟兄都要上刺刀卯足了劲儿的冲,一会儿再给你们二十分钟,集结队伍顺带再给下面的弟兄唠叨几句,准备玩命吧!几个月前,我们有两个弟兄死在了土匪手里,今天就要凭这股子气势去冲到黄村,和团长一起打垮土匪!告慰两位弟兄的在天之灵。”
“是!”
……
“他妈的,这村子里的丘八真难打,以前咱们在湖南劫过的那些丘八兵站,放了机枪也不过就崩了,这他妈的,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别抱怨了,大当家的要打,谁能说啥,只要别轮到咱哥儿几个去冲村就行……”
油村外,三个土匪坐在杂草丛生的开阔地上,抱着枪,搓着手闲聊,这几人很幸运的没死在二营的枪下,而担任了警戒的任务,为攻村的土匪主力放警戒。
攻击二营的一千多土匪,在几轮冲锋后,还剩下六百人,要说这股土匪叫悍匪,也却有称道的地方,寻常的流寇,啃一个地方啃几次啃不下来,大多也就算了,可谢子卿和朱湘玉这股人马,颇有股执着劲儿,伤亡近半还能维持住,称得上的土匪中的精锐匪了。
“哎,你听,是什么动静。”
突然,土匪的身后传来了隆隆声,感受到了地面上的震动,三名土匪同时望向了油村的方向,这一望,三人眼里几乎同时蒙上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