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上,武田大队,全大队四百九十余名官兵,镇守在刚刚攻占的战壕里,视线顺坡而下,看着密密麻麻的中队在丘陵下方布防,备战,不仅仅是正面,后面,侧翼,全部都是中队的身影,从高地顶端,到下面的直线距离仅仅有三十多米。
但对此时处在高地顶端的武田大队士兵们而言,这不长的距离,仿佛是两个不能逾越的空间一般,所有人看向下面中队的眼神,都十分的复杂。
四百九十余名官兵,准确的说,是自大队长武田昌行以下,四百九十四名官兵,这四百九十四人,是张炜的教导大队,协同友军第六十五团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和办法,硬生生把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大队消耗出来的。
这四百九十四人困守在这座不大不小的高地上,被两千多名中队团团围住。
他们的手中没有任何重火器,重机枪,步兵炮,全部被张炜的教导大队夺获,摧毁,甚至连备用的弹药都不多,没办法的武田大队只能在刚攻下的阵地中四处翻找武器弹药。
武田大队的辎重,辎重车,卡车,同样是被教导大队的工兵排来了个一锅端,更惨的是,武田大队连最基本的通信电台都出了问题。
随队攻击的电台,被六十五团第二营的流弹给打中了,无法继续使用。
真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武田大队的运气简直是糟透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以前的运气太好了,连战连胜,攒到今天一块堆还起了债。
绝望,在武田昌行心中,只有这两个字,事实上,当教导大队对步兵炮阵地起突击的时候,武田就有一种大势已去的感觉,整场战斗的变化太快,他根本没有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直到武田把两天以来的战斗联系在一起后,他才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部队是中了计,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中队的计策。
现在困守高地,为时已晚,无弹药,无支援,无通信,无粮草,武田,再也没有什么奢求和意图了,只有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大队长,敌军就要起攻击了。”
大队副官苦着脸,对武田昌行说道,战壕内的气氛,异常压抑,实在是很难让人有什么积极的想法。
“武器弹药都收拾好了没有?”武田问道。
“从敌军的尸体上搜捡出了四十多支步枪,四挺轻机关枪和两挺重机枪,敌军尸体上的子弹和手榴弹,还有能找到的饮水,粮食也都搜出来,分给士兵们了。”
武田大队走投无路,只能打丢弃的武器装备的主意,从阵亡的尸体上搜能用的步枪,轻机枪,子弹,手榴弹,作为备用弹药使用,属于没办法中的办法。
这破办法还真有用处,武田大队刚才打的是攻击战,也是击溃战,被打下去的陈赝华营是力战而退,没有足够的时间进行毁械工作,所以损失的武器里面完好的占比不少,让武田大队淘换出了一批六十五团第二营留下的轻重武器。
其中两挺尚能使用的二四式重机枪,成了武田大队手中仅有的火力支柱。
现在,武田大队只能干看着下面的中队包围过来,没有反制和骚扰攻击的资本。
“好,让士兵们备战吧。”武田说道,语气充满了悲哀。
悲伤的气氛,同样充斥在了日军士兵中间,蹲坐在战壕中的日军士兵,除了几个伤兵的哀嚎外,没人说话,那些伤兵,是在向高地起攻击时产生的,高地是拿下来了,可这些伤兵也送不下去了,武田大队只能把这些伤兵放在战壕里,给些水喝,再一人一把刺刀,任其自生自灭了。
军曹和伍长在战壕中游走,手里拿着从尸体上搜捡出来的长柄手榴弹,依次分给蹲坐在战壕中的日军士兵们。
“一人一颗,不要多拿,快点!”
日军士兵们,很不情愿的,从曹长,伍长手中接过了长柄手榴弹,很多手榴弹的木柄上还带着温热的血夜,弹药是好事,但武田大队的士兵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拿着从中队尸体上缴获的手榴弹,悲怆之情更加浓厚。
“拿完了立刻布防!”
军曹和伍长们不希望看到士兵们的消极情绪,分完手榴弹,立刻督促士兵们去布防,并在战壕中以天皇和军魂的名义给士兵们打气,于是,武田大队的四百九十四名士兵,趴在了战壕中,分别对前后,侧翼,这些有中队的方向布防。
仅有的重火力,是两挺缴获自六十五团第二营的二四式重机枪,一前一后的部署在了高地上,步兵们也是一样,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防备前方,一部分防备后方。
武田大队搜捡武器的这功夫,已经完成了对高地的合围,合围的方向,主要就是前后两处,侧翼的面积不大,第六十五团的三个步兵营,围住了武田大队的正面,张炜带着教导大队,堵住了武田大队的后路,准备进攻的高地的后侧。
攻击中,六十五团配属的七五山炮排和团属迫击炮连,以及教导大队临时使用的缴获火炮,将会提供火力支援。
六十五团和教导大队,两支部队齐心协力,同时冲击,会攻武田大队。
“大队长,开火吗?”迫击炮排排长董二力问道,看起来十分的兴奋。
两门缴获的九二步兵炮,已然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开火,从日军手中缴获的步兵炮弹,开了箱,堆在了步兵炮旁边。
一旁的张炜也是一个样。
在日军留下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