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望的田野上》的后期,苏洲没交给交响乐团的录音师,而是拿了回来自己做。
其实要处理的地方也不多,无非是调校下音质效果。
和前世原曲稍有不同,因为是为现场表演准备的伴奏,这个版本的《在希望的田野上》在前奏上做了稍许加长。
这是必要的。
毕竟舞台不是录音带,录音带歌曲考虑到存储等各方面的因素,时长通常都得控制在三四分钟左右,可舞台表演只有三四分钟的话,会稍显短暂仓促。
加长前奏能够更好地铺垫气势,也能让表演更具层次,同时还能给演唱者足够的上场时间,作为有经验的编曲人,苏洲早就做好了各方面的考虑。
后期处理很快就完成,接下来就得让演唱者开始磨合伴奏。
演唱人员,在周兴民地推荐下,之前暂定了几个文化馆合唱团的女歌手。
但听周兴民说,那些女歌手因为太累有人又不愿意了,一番考虑后,苏洲决定从这些女歌手中筛选出最合适的一位做独唱。
没辙,这年头人们日常的娱乐生活还不像后世那么丰富,文化馆总有各种七七八八的文艺活动,前阵子市直机关汇演才刚结束,这两天合唱团的人又紧锣密鼓地开始为接下来的下乡汇演做排练了。
而文化馆下挂名的很多文艺团体和个人,其实都是业余志愿者,合唱团也不例外。
他们本身大多数都有本职工作,演出纯粹是闲暇之余的业余爱好或是积极奉献,那既要他们参加这个活动,又要他们参加那个活动,纯粹是为难,也不现实。
反正,《在希望的田野上》原本就是独唱,取消合唱并没什么影响,他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周兴民帮他把要选人独唱《在希望的田野上》的消息传达给了那些女歌手,但隔天约定遴选的时间,苏洲在录音室只等来了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
他看过合唱团所有歌手的资料,知道这女孩叫程书兰,和他一样,今年十八岁,上个月才刚加入合唱团,是个民歌艺术生,已经被中央音乐大学录取了,现在就是想通过文化馆的一些文艺活动积累下舞台经验。
“好像就你一个人来了啊?”
在程书兰到达后,继续等了一会,发现再没人过来,苏洲尴尬了,也有些不爽。
这什么情况,都到点了,为什么没人来!
他十分怀疑是周兴民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但程书兰的话否决了他的猜想。
“恩,应该就我一个了。大家最近都很忙,听说你还要搞什么筛选,就都不乐意来了。我比较空,就过来看看。”
好耿直的话,苏洲听完,更尴尬了。
敢情都是他自己的原因,可说好的主角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呢,这不科学啊!
他不知道的是,程书兰还有藏着没说的实情,那就是大家基本都觉得他只有十八岁,不太靠谱。
十八岁小孩懂什么啊,就算会写歌,也肯定嫩得很,她们可没工夫陪他折腾。
不过,她倒是挺好奇的,所以今儿就过来了。
苏洲不是个雏,虽然场面比较悲催,但他脸皮够厚,也习惯了挫折,经得住这种场面。
一个就一个呗,先看看再说,好歹程书兰也算是半专业,应付下小小的文艺汇演应该足够了,驱散掉心中的郁闷,苏洲道:“行吧,那你先随便唱首音比较高的民歌。”
“好嘞。”程书兰清了清嗓子,唱起了这世界国内著名的民歌《塞北曲》。
“厉害了!”
这歌跟《青藏高原》有些类似,难度大了,听到高|潮喉彻底爆发,苏洲吓得赶紧又看了遍程书兰的资料。
他可真是完全小瞧了程书兰,这小姑娘小模小样的,肺活量倒是大,高音居然能唱到惊人的b3,难怪能被中央音乐学院录取。
唯一的瑕疵,就是气息不够稳定,但人家毕竟还没跨入专业殿堂,哪能要求这么高。
反正,建军节的文艺汇演又不是什么大舞台,这种水准足够登台亮相了。
“荣幸了,我怕是碰上了以后的人民艺术家。”
程书兰一曲唱完,苏洲连忙起身鼓掌。
真心不错,可以说是意外之喜。
他的话也不纯粹是玩笑,程书兰的底子和天赋都可以,又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完全有登堂入室的机会。
被人夸唱得好是常有的事,但人民艺术家……
程书兰听得有些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苏洲这话,她只得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傻笑了两声。
这把苏洲看得一乐。
和内心里住着个较为成熟灵魂的他不一样,这小姑娘真的就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而且是个情商有待提高的小姑娘,一看就不怎么会说话。
不过,情商什么的,和他也无关了,他笑了笑道:“你唱得很好,就定你了,你刚才说你比较空是吧?”
“恩。”程书兰点点头,心里很是高兴。
能上台表演她就高兴,是独唱,她更高兴。
之于苏洲靠不靠谱,她根本不在意,不就是唱歌嘛,这可是她最擅长的事,就算苏洲不靠谱,她靠谱就行啊。
何况,苏洲看上去没什么不靠谱的。
“能每天来文化馆么?”苏洲又问。
“能。”程书兰肯定道。
“那你每天下午三点过来找我吧,虽然离建军节还有点时间,但还是早点排练比较好。不过,不用明天就来,下周一开始来好了,我这边还没录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