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离县城二十八里外,一座海拔400多米的山脉,成为方圆百里丘陵地带的最高山峰,顺着山涧缝隙,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延绵不断的流淌着,山脚下,几十幢房屋组成了一个小山村-谷家村,村里住着近百户人家;尤到夏天,河边垂柳上蝉声入耳,河边草丛中
蛤蟆不停着叫着,孩子们在小河里洗澡、摸鱼,妇女在河里边洗衣边聊家常,年老的在河边唯一的麦场地聊天解闷,尽情享受大自然带来的欢快气氛。
傍晚五点多,加藤中佐率领县城及各据点抽调的近二百名日军和伪军,乘着三辆偏斗车和两辆卡车,带着轻重武器在距谷家村二里多地的公路上,遭到八路军的阻击,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战斗,在消灭日伪军十几人的同时,七名八路军战士也全部牺牲,恼怒地加藤抽出指挥刀一挥,所有日伪军顾不得收拾战场,踏着八路军的尸体对这个村庄层层包围,进村后,逐一砸开每家的街门,将全村未被转移的男女老幼一百多口人,全部赶到河边麦场上。当日伪军举着火把准备砸开谷寿元的大门时,谷寿元跟他儿子谷家福举着膏药旗战战兢兢走出来,几个日伪军举起枪,
“太,太君,别开枪,我是良民,我有要事要见你们的指挥官。”谷家福满脸笑容地说道,手里还提着一个盒子,腿却一直在发抖;两个日军抓住他俩,一个日军上前打开盒盖,见里面是一个茶壶跟几个茶杯,拿出茶壶打开盖子,一股花茶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这是孝敬皇军的。”谷家福奴才般的附和着,那个日本兵嘴里露出不屑地笑容,嘴里却说:
“嗯,你的良民大大的。带走。”后面几个日伪军推搡着他俩往前走,
“慢点,别把茶水弄洒了。”谷家福低声说着,却不敢发火,低着头一前一后押到麦场,
麦场上,十几个伪军高举着火把,把整个麦场照得犹如白昼,最外边一圈日军、伪军参差着端枪警戒,街头巷口以及村庄周围,都能看见一队队日伪军严密把守;麦场上,明晃晃的刺刀让人不寒而栗,不远处两架重机枪正对着所有村民,大人紧紧搂着年幼的孩子,相互看着,谁也不敢说话,有些人吓得连气也不敢出,双腿都在颤抖,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一个日本兵正吆喝着几个伪军,从卡车上抬下两口铡刀,吃力地搬到小河旁边的空地上,两个日本兵顺手脱下军服上衣,挽起衬衣上的衣袖,掀起刀柄试了试,脸上露出恶魔般的奸笑,放下刀,一个日军朝加藤竖起了大拇指,正在最北面椅子上坐着的加藤看到后点点头,押过来的谷家福、谷寿元来到加藤身旁,那个日本兵附耳对加藤说了几句,加藤脸上露出一丝奸笑,谷家福连忙将盒子放到桌子上,从里面端出茶壶茶碗,倒上一杯,递到加藤面前,加藤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你的,有什么要事?”
一听加藤问话,激动地谷家福流出泪水
“太君,可把你们盼来了,老天有眼,终于有人替我们家出气了…。”
话还没说完,加藤手一挥,止住了他的话,
“你的说,八路的物资藏哪儿了?”
“我,我知道,就藏在村北私塾大院里。”谷家福胸有成就的说道,
“不、不,物资不在那儿。”加藤摇摇头,
“不在那儿,我明明在门后听他们说的呀。不在那儿,那会在哪儿?”谷家福有点懵了,本来想利用这个情报打动加藤的心借机灭咩谷青山等人的威风,可谁想到情报会不准呢,喜悦的心开始有点失落;
看着谷家福面无表情的样子,加藤又喝口茶,站起来,拍拍谷家福的肩膀,
“不要紧,谷的,你的心皇军是知道的,我们已经抓到运物资的人,就是没找到物资,一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你可要帮皇军找到这批物资的下落。”
“嗨,太君,没问题。”谷家福听到加藤的话,感觉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来了精神,看到加藤水杯没水,谷家福连忙跨过几步,陪笑着给续上水;
“喂,开始吧。”加藤也没看他,直接朝旁边站立的王宝奎喊道,
“嗨,太君。”王宝奎正脸朝加藤弯腰敬了个礼,
“把他们押上来。”王宝奎朝外喊道,
一群日伪军端着枪两边押着中间十几个人,从西边走过来,站在西边的百姓惧怕地躲闪一边,自动让出了一条小道,几个日军在前面推搡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壮汉,壮汉额头上像是被刀子划过,从额头至左腮,一条发黑的深沟,不时还流出鲜红的血液,头发蓬乱,几棵杂草还挂在头顶,粗布上衣被撕开几个口子,一条腿也一瘸一拐,每走一步,壮汉都表现出痛苦的样子,紧锁的眉头下,一双刚毅的眼神向前打量着,嘴角旁一块污泥还没来得及擦去,身后高矮不齐的跟着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穿着八路军服的年轻小伙,日伪军当中,有的头上裹着绷带,有的用绷带吊着胳膊,有的一瘸一拐,显得有些狼狈。
一队人被押到麦场北段,与南面相隔十几米远的群众相望着,
“柱子,我的儿。”
“青山,挺住呀。”
“军爷,饶了他们吧。”
“是啊,放了他们吧。”人群中此起彼伏地传来呼喊声,给谷青山他们鼓劲的和哀求日军的声音混杂一起,人群当中开始涌动,前面的群众推搡着堵着他们的日伪军;
满囤睡意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