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放可不知道汪先生的想法,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在汪先生的耳朵边咬几句,汪先生马上拍拍屁股,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等马丁与汪先生都走了,陈天放抬起头对着陈长发问:“爹,你是要长久的平安呢,还是要一时的解决问题?”
陈长发听了,连忙露出感激的笑脸,对着陈天放勤快地问:“天放,爹当然想一个长久的平安法子啦,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呀?”
陈天放听了接着说:“爹,首先你赶快吩咐下去,在风尘堡南门口的大门洞里,安装一个大铁门,最好每天有马丁把守着,没事的时候开着,遇事的时候把大铁门关起来;然后把从红石谷,通往堡里的那条石板路给封起来,在旁边开出一条隐蔽的小道来;虽然说当下时局动乱,但有了这两道关卡,风尘堡不遇到官府的大队人马,或者是二龙山土匪的骚扰,一般的外人,没有风尘堡的人带路,是走不进风尘堡来的。”
陈长发听了连声叫好,马上转身对着赵三多说:“赵贤弟,你现在最好在我家里稍坐片刻,等天放把逃荒的人打发走,我再派马丁送你回衡山镇,现在我不能在家里陪你拉呱啦,我现在就去让堡民们,按照天放说的这样做。”
赵三多把一口酒吞下,看着陈天放胸有成竹的样子,高兴得直拍陈天放的大腿,一个劲地叫好。
倒是表哥风云灿,看陈天放处事不惊的样子,对着陈天放瞅一眼,很想把陈天放这个小表弟,收留在自己手下干活。
所以,在陈天放家,久久不肯离开。
当屋子里只剩下赵三多与陈天放时,风云灿把谈话的内容,朝大清国当今面临的国际与国内的话题上引,没想到不仅陈天放听了感兴趣,连赵三多都愿意搭理他们之间的谈话。
风云灿不失时机地说:“大清国早已摇摇欲坠了,在经历鸦片战争后的这几十年里,内乱加外困,早已奄奄一息的态势了,天放呀,以后有什么打算呀?”
陈天放看着风云灿煽情的话,表现出不知自己归宿的样子说:“云灿兄,不知道呢,听说我的调令很快就要下来了,只要不是离家太远,在衙门谋个一官半职的,糊口谋生吧?”
风云灿听了“啧啧”嘴,痛惜地说:“天放呀,这样会不会很可惜呀,以你的才华,到南方去发展,会很有前途的呢?”
陈天放听了,重复着愿地说:“南方那么远,我这个人很恋家,何况梦竹与云兮都在我身边呢?”
风云灿听了连忙从嘴巴里,发出夹带着嘲弄的语句说:“陈天放,你是一只雄鹰呢,为啥愿意屈卧在风尘堡这地方,我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这天会变成另外一个天呢?”
赵三多听了吓得抖着脖子说:“风少爷呀,你咋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要是被官府的人听见了,会坐牢的?”
陈天放见了,也感觉风云灿把话语说得太直白了,连忙替着风云灿打圆场说:“赵世伯,云灿哥也是见着逃荒的难民太多,想帮助他们,可又无能为力,所以感触罢了!”
赵三多听了感慨地说:“这世道再乱,做臣民的也不可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这样的话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这群乡下人没有饭吃的状况;为什么我们有饭吃而他们没饭吃,不是他们饭量大,而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去改变,让自己变成有饭吃的样子。”
风云灿没想到赵三多说出的话这么精辟,更没有想到陈天放听了赵三多说出的话,对着自己露出得意忘形的坏笑,看着陈天放不温不火的态度,风云灿突然害怕地看着陈天放,不相信陈天放就真的愿意,在风尘堡这地方固守一辈子。
就在这时风尘堡的上空,突然传出几声枪声,紧接着从麻埠街方向,出现一队十几人组成的武装队伍,扛着长枪骑着大马,高声叫喊着要抓青壮工,送去长江提防上修水系。
那一百多位的逃荒的难民,正躺在“堡公所”的大门口睡大觉,等着风尘堡的茶农,再次给他们送出粗粮馒头呢,没想到此时听到这样吓人的话来,也没有了病怏怏的样子,三五一群相互照应着,跋腿就朝堡外逃。
而这群十几人的地方武装队伍,就这样跟随在逃荒的人群后面,时不时放两枪,把这群逃荒的难民,一直护送到离风尘堡很远的地方才掉转回来,然后悄然无声地回到了麻埠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