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一,还是看出身边的这位菲利普内衣上的异处,虽然只是一点轻微的磨损,但是一,仍然觉察到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巴达维亚方面的派来的官员,他的收入一定不菲,作为富人的他,怎么可能会穿这种旧衣服,对于他们来说,内衣甚至可能只穿上几次,就会丢于一旁不再穿用,会把衣服穿旧?那是乞丐的事情。
而身边的这个菲利普不仅穿着旧衬衣,而且其衣袖处似乎还有一些磨损,这,怎么可能呢?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是一个非常吝啬的家伙,那么,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他可能会是一个非常吝啬的家伙吗?
可以肯定的是,在巴达维亚,有着各种各样的人,但是非常吝啬的家伙……是非常少见的,甚至可以说是罕见的,因为在巴达维亚,他们不仅仅是商人,而且还是政客,作为商人他们可以吝啬,但是作为政客如果变得吝啬那么,他们就不可能拥有什么前途。
可,他为什么会穿这样的旧衣服呢?
就在一,思索着的时候,那边在欢快的鼓乐声中,列着队的上千名荷兰士兵以及雇佣兵已经在人们的欢迎中走进热兰遮城,那曾经看似坚不可摧的城门,就这么向他们敞开着,而在这些西洋人之中,同样是一身西洋打扮的林能川怎么都无法相信,热兰遮城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向他们敞开了城门,让他们轻而易举的混了进去。
水手的心理素质或许是最好的,毕竟,对于水手来说,他们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尽管这样骗入热兰遮城确实人有些紧张,但是他们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完全没有丝毫的顾虑,似乎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现在就是荷兰人的援军。但是在他们进入城堡的时候,他们的眼睛却不时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们,尤其是那些士兵以及通往堡垒上方的通道,他们知道,能不能拿到剩下的一千两银子,就看能不能夺下这座堡垒。
还好,这座堡垒并不大,城中的人口也不多,甚至都赶不上他们的数量,这也意味着,只要他们混了进来,就一定能够夺下这座堡垒,当然,前提是他们能混进城堡,而现在,他们已经进攻城堡之中。
现在只需要等待信号就行了……
看着部队已经开始进入城中的菲利普暗自寻思着,他还需要等待夺城的信号,所有的计划都是由郑芝龙制定的,没有他的信号,他们甚至都不能发动袭击,所有的一切,都要按计划进行!
就在这时,突然城堡上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是警报!
“明国人……”
堡垒上的荷兰士兵指着远处的海平线上突然出现战船,激动的喊叫着。
是明国的军舰!
尽管因为距离的关系,只能看到船影,但每一个人都能看出来,出现在海平线上的数十艘大船那与众不同的硬帆。
“明国人来了!”
在士兵们的喊叫声中,一,惊讶的朝着海上看去,看着那隐约可见的硬帆,他的心脏顿时捏成了一团,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变成了现实,他甚至看到那些曾经怀疑郑成功是否会攻击热兰遮城的人们,这会脸色无不是变得煞白。
看到这些人那副惊魂不定的模样,不知为何,一,却突然有一种想要大笑的冲动,毕竟,他很清楚,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还曾怀疑过他的判断,现在,出现在这里的船队证明了一切,证明了他对时局的判断。
不过,尽管判断得到了证实,但是一,却根本就笑不出来,他甚至无法去嘲笑那些曾经怀疑他的家伙,毕竟,现在,作为热兰遮城的总督,他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保护这里,保住这座属于荷兰的堡垒。
唯一让他庆幸的恐怕就是,在郑成功到来之前,援军就已经抵达了热兰遮城,这是唯一让人松下一口气的地方。
郑成功终于来了!
面对突然袭来的郑成功,一,放下内心的怀疑,与菲利普商量着如何防守城堡的时候,他并不知道,来的并不是郑成功,而是郑成功的父亲。在大海上的一艘“战船”之中,郑芝龙站在船尾,透过望远镜观察着热兰遮城的情况,从望远镜中隐约可以看到那些“援军”已经混进了城中,看到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他的唇角一扬,盯着那热兰遮城时,只有一种洋洋得意的感觉。
毕竟,按照郑芝龙的计划,他是准备把这座荷兰人的城堡作为礼物送给他的儿子,然后堂而皇之的回到家中!
而现在,这座城市已经被他占领了!
尽管现在还没有夺下热兰遮城,但郑芝龙并不怀疑,在他发出信号之后,要不了多长时间,甚至都不到一个时辰,这热兰遮城就会升起他郑芝龙的旗帜,到那时,他真命船王必定可以堂而皇之的重回福建!而不至于像一个风年残烛的老人一样,不得不靠着儿子的庇护活下去。
对于在满清的囚禁下,忍辱偷生十余年的郑芝龙来说,既然已经逃出生天,他就绝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任人鱼肉,将性命托付于他人之手,那怕是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不行!
从现在起,他郑芝龙的性命,只能由他郑芝龙自己作主!其它人,即便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既然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就绝不能错过他!内心激动着,看着已经接近了热兰遮城,郑芝龙对着船上的炮兵点点头,或许这些炮手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