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
信号旗升起的瞬间,置身于左翼水师旗舰上的马信,左手猛然一挥。三艘舢板便朝着“滚江龙”划去。
这四艘小舢板,在波浪中缓缓地溯江而上船上覆盖着白布,和之前举行最后一次祭祀时一模一样。在长江这样的大江中溯航,必须使桨。船腹上并排着开有几个孔,几支桨从孔里伸向船外。现在船行得慢是有原因的,左右只有一支浆在划动。
其实这四艘船都是诱饵船。而这四艘诱饵船,驶出船队后不久,便开始慢慢加速度,很快便全速朝着“滚江龙”冲去。
那些被这只庞大的船队吓的有些神经紧张的清军,几乎是刚一看到这三艘接近了他们的“水上城垒”便立刻开炮射击,这三艘舢板小船凭着人力划动,速度极快,而且操控极为灵活,清军打出来的炮弹原本就因为起伏的波浪没有什么准头,这会面对这样的目标,准头自然也就更差了,三艘小船开到铁锁面前兜了一圈,然后便顺流而下,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在驶离清军射程不多远便又掉头驶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接连不断的试探着清军的火力。
“二十六、二十七……”
在清军的“木浮营”不断用火炮攻击着那三艘小船的时候,马信的旗舰上,几名穿着白盔的将领正在那里数着木浮营的炮烟,每一股从炮窗中涌出的炮烟都是一门炮,之所以派出那四艘船,就是为了弄清楚“木浮营”的虚实。
在他们数着木浮营的炮火时,在马信身边一个相貌与他们迥然不同西洋人,手中拿着一只单筒望远镜,似乎也在观察着什么。
“史先生,看出什么头绪了吗?”
放下望远镜马信问道身边的这个西洋人,这是西洋人是他几年前于海盗手中救下来的西洋人,在铸炮等方面可以说是颇有一些才能。
“将军,就现在的观察看来,鞑靼人的火力非常有限,他们的火炮大都是9磅炮,每个水上要塞只有两至四门12磅炮……”
拿着望远镜的史司,用极为自信的语气回答道。对火炮的了解,使得他可通过炮窗处的一些细节判断出敌人火炮的威力。
“将军,以我看来,你应该以旗舰作为前导,充分发挥旗舰的六门30磅加农炮的威力,我认为完全可以在清军的射程外,彻底摧毁他们,而且将军您的舰队中还有还很多18磅以及20磅加农炮……”
作为一名工程师,史司对于进攻有着他自己的见解,不过,在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注意到马信并没有理会他,于是他立即明白了,对方压根就和过去一样,完全无视他的建议。
确实,几年来,史司曾无数次希望试图在这支军队之中展现他的能力,从而得到那位郑王爷的赏识,但是他的希望却一次又一次的遭到打击,因为他的建议根本就不会有人采纳。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需要!
“差不多两百门炮,这清军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心里这么嘀咕着,瞧着那木浮营,就像是看着死人似的,马信摇头叹道。
“这下可惜了!”
自言自语中,马信又对身边的下属命令道。
“传命下去,水鬼队出击!”
水鬼队,对于不擅水战的清军来说,他们自然未曾听说过水鬼队,可是对于长年与海上作战的郑家军来说,水鬼队却是最常见的兵卒。在两红一绿三个灯笼升起之后,搭乘水鬼的舢板立即朝着位于江中的四个木浮营划去,在四艘舢板划去的时候,舰队中立即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听着那响彻云霄的鼓声,郑成功的脸上带着微笑,他的余光朝张煌言看去时,面上略带着些许得意,那神情似乎是想告诉这张玄著,告诉他,这“龙”本王是斩定了!
“大人,郑贼来了!”
木浮营中的清军兵士一瞧见十几只小艇似离弦舰般的朝着浮营划来,立即紧张的大声喊叫起来,先前他们可是开了上百炮,也没能打中这小艇。
“别急,不就是他么的想试试咱们有多少大炮嘛!弟兄们,只管开炮,咱这水寨里头大炮几十门,炮弹几千发,还耗不过他们?”
话音落下的时候,刘华习又打气道。
“总督大人可是说,打沉一艘郑贼的船,赏银千两!”
这一声“赏银千两”只让众人无不是猛咽唾沫,就是按人头均,上头再克扣一些,落到手里的也不一两银子!
“轰他娘的!”
不知是谁骂了一声,木浮营中的这些汉军旗的兵丁,立即叫嚷起来。立即操炮朝着江上的小艇开炮,尽管准头一般,可瞧着那声势,似乎比先前更猛上几分。
“若是能再准上几分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身在瓜洲的操江巡抚朱依助,从西洋望远镜中,瞧着那落在小艇周围炮弹炸起的一个个水柱,略感失望的说道。
其实他也是倒霉,身为操江巡抚的他,十三号才到瓜洲,可谁曾想,不过只过了短短四天,这郑军就已经兵临城下,不过早在昨天的时候,他便派手下人向漕运总督亢得时那里求援兵。
“大人,他们在江上能把炮打的这么急,已经难得了,以小的之见,这次郑贼肯定是想攻打木浮营,等他们靠近了,到时候,大家伙再炮铳齐发,必然能让这郑贼有来无回!到时候,必定让这些海贼知道大人的威名。”
一旁的师爷的马屁并没有让朱衣助轻松下来,不理会师爷的奉诚,朱衣助又对身